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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自己可以足够冷静,避而不见不是办法。
此时,家里只有夏树一个人在家。
两人面对面坐着。
简启辰看着她直入主题:“夏树,我会来,是想带你走。”
夏树只觉得面前的人无耻得很,讽刺说道:“我是物件吗?你说带走就带走。”
简启辰却说:“夏树,我当年确实死了。”
夏树闻言瞥向他。
“在穿越站遇见你是个意外。”
当年,他为国捐躯,在轮回时,他放弃了重新投胎为人的机会,而是选择以身上的功德获取了穿越使者的差事。
简启辰也记不清自己在穿越站服务了多少年,作为穿越使者又活了多久,因为穿越的时间和现实的时间是不同的。
他可以随着任务者经历过无数次的穿越,却不能自由选择自己想要去的世界。
无数年的穿越工作,已经叫简启辰麻木,一度没了最初时选择留下来的那个迫切的希望。
直到有一天穿越站点迎来了夏树,他的妻子。
简启辰是激动的,但是身为穿越使者,他们又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他们始终是冷冰冰的躯体,甚至还不能称作为躯体,因为他们只是人类眼中能看见的一种幻象。
夏树听全了他的解释,沉默下来。
“我想着有一天,可以再见到你们母子倆,虽然迟了,但我还是想带你走。”
因为是穿越使者,所以即便想说含情脉脉的话,都只能面无表情,声音显得毫无温度。
夏树只好无视掉这种别扭,如果真如他所说,她可以理解,但是要她马上从“欺骗、背叛、委屈”的心态中脱离出来,她还难以做到,更何况——
“你觉得对不起我吗?”
“对不起,夏树,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没有尽到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你要是真觉得抱歉,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现在才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增添困恼而已。”夏树别开眼,看见那张脸,她只会越说越想越无法平静。
“穿越使者守则,不能对任务者暴露身份,会有不可估计也许我们都无法承受的麻烦。”简启辰说得一板一眼,顿了顿又说:“而且我不敢告诉你,不敢与你相认。”
真是什么话都被他说尽了。
夏树胸口起伏了两下,皮笑肉不笑道:“你的解释我听完了,不管你想带我走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能跟你走,你回去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都有数。”
她在这里有家,有想守护的人,即使因为现在的“年轻变故”有些世俗的阻碍,但只要他们想,都可以得到解决。
“夏树,穿越机圆了我一个梦,就是来到这里,是我给自己最后的一个机会。”
“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
“穿越机给任务者的年轻时限是根据任务者的寿命循序渐进进行改变的,你会年轻得这么快,那是因为在不久的将来你即将死去。”
他毫无波澜的话。
夏树听了波涛汹涌。
意思就是说命短年轻得快,命长年轻得慢?!
何其讽刺,夏树气极了,“穿越机怎么能肯定我就一定命短呢!”
“穿越机后台的操作系统,输入了生死簿的数据。”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走吧。”她需要一个人静静。
“夏树……”
“你赶紧滚!”
话落,简启辰默默消失在原地。
*
如果不跟他走,她很快就要死掉,没有命,她拿什么去守护家人?
这种事情简启辰没必要骗她,夏树也相信穿越机有这个能力,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
回想起成为孟巧的时候,当时的孟巧也是如此的吧。
可以死掉,但不甘心让家人承受那些负能量。
第56章 站点六(完)
夏树憋屈了好几天, 每天看到镜子里年轻的模样都成了负担,这一次她却是不知道怎么和儿子说了。
她是孟巧的时候可以毫无负担地交代遗言给她的儿女, 因为她觉得那是对的决定、对他们有利的做法, 可轮到自己的时候,没想到会是那样的难以启齿。
她焦虑的情绪还是叫简泽看出来了。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告诉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简泽只觉得呼吸一滞。
关于年轻人是不是他爸,简泽后来并没有着急找他妈寻求答案, 只将疑问埋在了心间,不是不在乎,就是因为太在意才会觉得更为不安。而现在换了另一种方式, 将问题都摆在了明面,他想, 也许对他们母子俩来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因为心里藏着事儿,真的太难过了。
夏树瞅着他, “你是想问那个年轻人?”
见儿子没有点头, 也没有摇头, 夏树叹了口气,该来的总要来的,与其隐瞒不如敞开了说, 长痛不如短痛吧, “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穿越使者。”
“那……那个人是我爸吗?”简泽颤抖着问出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妈。
夏树愣了一下:“你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
听到他妈的反问,简泽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像是高高升起又急急坠下, 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强迫自己淡定,他摇了摇头说道:“我翻了我爸的照片,他和我爸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
说完又低声地确认了一句,“妈,那个人……真的是我爸吗?”
夏树慈爱地看着儿子,她能感觉得到儿子内心的煎熬,是他们作为父母的不是。
“你爸当年确实死了,死后,他去做了穿越使者,因为工作的特殊性,所以不能来找我们。”
事实是怎么样的就是怎么样的,不能叫孩子误会而增加怨恨。
简泽听完答案,犹豫着又开口问道:“那他……为什么现在来了呢?”只是,每问出一句,心里却同时害怕一分,仿佛会有什么他无法承受的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又不得不去知道的事情。
“阿泽。”夏树双手盖在了儿子的手背上,低下脸孔,不敢再看儿子的眼,“妈一直想告诉你的,他说,妈活不久了,要来带我走。”
“不可能!”简泽顿时如滚烫山芋般甩开她的手,低呼出声,呼吸紧接着急促了起来,他掐住自己的手臂,“妈,他肯定是骗我们的,他想把你从我们身边骗走!”
“阿泽……”夏树难受地看着满脸痛苦的儿子,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简泽喃喃道:“怎么会是这样的呢……”他明明做了最差的设想,可怎么会是这种差到谷底无法转圜的呢。
只是,理智到底占了上风,他迫切的而克制地问向他妈:“他有说过……还能活多久吗?”
夏树顿了顿,摇着头,她没问,也不想知道。
面对生命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