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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原本的焦躁与挫败便全没了,只消想到将见到赵琮,他便能再度蹦起来。

    他也压根没意识到洇墨是那般叫他的,他早已习惯了这个称呼,且他看到赵琮过于欢喜,忽略了许多东西。洇墨也未察觉到,她也是叫得多了便有些顺口,并未察觉自己叫的是“三郎”。

    赵琮看着赵世碂走近,眉头却不由慢慢皱起。

    三郎?

    为何是三郎?

    他即便不是赵从德的儿子,不是十一郎,也不该是三郎,他的生母只他一个儿子。且赵琮后来特地派人去问过,当初被赵从德害死的那位单娘子的丈夫,也是家中独子,赵世碂无论如何,也不该排到“三”才是。

    赵世碂却已走到他跟前,眉目间的喜意拦也拦不住。

    若不是有人在,他能直接将赵琮抱起来。

    他高兴而又珍惜地小心翼翼地说:“陛下,我回来了。”

    赵琮暂且抛开心中疑问,去看赵世碂面上的笑,很能感染人,他不由也露出笑意,淡淡道:“回来就好。”

    “只是我没能办好事儿。”赵世碂的眉毛说着便耷下来。

    “进去说。”赵琮拉住他的手,往里走去。

    洇墨本想跟上,染陶拦住,笑盈盈道:“待陛下跟郎君叫咱们,再进去吧。”

    洇墨一愣,笑着点头。

    第153章

    染陶拉着洇墨一同去取水来泡茶, 路上, 染陶笑眯眯,状若无意般地随口问道:“小郎君怎的又叫起‘三郎’来?”

    洇墨心中一个“咯噔”, 她方才叫的是“三郎”?!

    她虽在心中大惊, 到底也是见识许多, 面上还是一副言笑晏晏,同样随口道:“当初咱们在杭州, 到底不方便, 不好按照原本的排辈叫,只能换个叫法, 娘子说‘三郎’叫起来好听。”她说罢, 还笑出声, “的确好听,染陶姐姐,是不是?”她还回身看染陶。

    染陶也笑,心中怀疑驱散, 点头:“是好听。”

    赵世碂去宋州前, 并未说他实际是为赵廷而去。

    这会儿他们两人走进殿中, 赵世碂敛起喜意,先说正事:“陛下,宋州的赵廷也给溜了,他早不住在原先的庄子里,没人看管。”

    赵琮还拉着他的手,没应他的话, 而是将他拖到榻上,轻声道:“坐。”

    赵世碂却跪下道:“陛下,我没找着赵从德,也让赵廷给溜了。”

    “魏郡王府如今这般,赵廷被关了几年,毫无自由,得到消息,定是想着要溜的。”赵琮并未把赵廷当回事,已先坐下,再抬头看他,“坐呀。”

    赵世碂面上却浮现出委屈与不甘来。

    也不知为何,愈想做成一件事,愈想证明他的才干时,愈发连受打击。赵世碂的确觉着自己有些无用,他也觉着有些愧对赵琮。可见到赵琮后,无用不知不觉便要变成委屈。

    赵琮的脸太过宽和,使他不自觉便想沉溺。

    赵琮笑:“瞧把你给委屈的。快坐。”

    赵世碂这一回听话,起来坐到他身旁。

    赵琮比了比两人的肩膀:“坐着比朕高这么多,还成天委屈。”赵琮虽开玩笑,却能理解赵世碂的想法。赵世碂比他小几岁,身份也不同,十分想证明自己。可世上的事总是阴差阳错,有时与能力无关。他是皇帝,也只能无奈接受赵从德的确已经跑了的事实。

    赵琮宽慰道:“咱们都无有预知的能力,无法知晓将要发生的事,你实在是无需这般苛责自己。你已是很优秀,否则朕又何必钦定你为继承人?你当朕是为了私心?”

    赵世碂的确有这个想法,毕竟他其实并未赵琮办过多少事儿。为了能更衬得上赵琮,也为了能更衬得上赵琮给他的,不叫那些官员胡乱说赵琮偏他,他愈发想证明自己。

    只是——

    他听到赵琮说道“无有预知的能力”那番话,心中一跳,又有些想苦笑。他还当真有,只是这个能力还不如没有,预知得可一点儿也不准。若没有这个身份,没有这层顾虑,他与赵琮当真有商有量,又何必叫赵从德给溜了?

    他没说话,赵琮忽然叹气说道:“小十一,朕问你些事儿,你必须要说实话。”

    赵琮已许久未这般叫他,又是这样的语气。赵世碂背后一凉,立即回头看赵琮。赵琮,是知道了些什么?他自觉并未露出任何破绽,赵琮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他莫名有些慌。

    赵琮却只是道:“赵从德与孙太后一同落水的事儿,与你可有关系?”

    赵世碂心中石头一落,额头上却又生起汗来。

    赵琮如何得知?!

    赵琮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一看便知道,果然如此。赵世碂的掩饰能力其实还是不错的,否则当初也不能骗他多年,只是这会儿两人离得这样近,问得又突然,一时间赵世碂没能收好表情。

    这几日,赵世碂在宋州,赵琮冷静下来,也是反复想这事儿。

    按理说,赵从德再蠢,也不至于蠢到这种份上,这样的日子里头还与孙太后做那样的事儿。即便他当真这样蠢,做那种事儿,竟不知遮拦?居然就一同落到水里?

    赵从德蠢,孙太后可不蠢。

    据钱月默说,孙太后那日同来金明池,是因为身子已养得差不多,联想到她忽然那样困顿,以及孙太后那样恨王姑姑。赵琮从来也不傻,差不多便能自个儿圆出来一个因果。

    只是王姑姑此人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能扛得很,如何严刑逼供都只字不说。

    赵琮又想到事发时赵世碂的一些不对劲,为何他要那样急?赵世碂怕是自己也未能察觉,他急得有些反常。

    赵世碂见赵琮一脸坦然,便知道已是瞒不过去。

    他又想往下跪,赵琮拉住他:“成天跪来跪去,从哪里学到的坏习性。”

    “陛下,是我。”赵世碂承认。

    赵琮点头,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洛阳时,孙太后竟还想着让孙筱毓当皇后,还张口闭口地‘死’啊‘活’的,更别提从前做过那么多龌龊事儿,我极其厌恶她。至于赵从德,陛下怕是不记得,有一回你宴请大臣,喝得多,我抱你回福宁殿,你口中念了很久的‘赵从德’。我也不是笨人,能猜到些许,赵从德是个能折腾的。我……在外头也是有些人可用的,有些事,若想人不知,只能己不为。只要露出破绽,总能查清楚。”赵世碂越说,越有些飘,尤其说到最末一句时。

    他的破绽何时露?又何时能被赵琮查清楚?

    赵琮倒没在意到他隐藏的情绪,他只是又叹气,这还当真又是一次阴差阳错。

    赵琮只想着不叫赵世碂尴尬,没将赵从德与孙太后的事儿告诉他。

    却没料到赵世碂早已知晓,他苦笑:“你可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