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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兵习武,胡子也从不刮,生得又大又高,这般笑起来,甚至有几分狰狞。
亲信面上确是一喜,能应下就好,虽说后头还有个“只是”,他立即问:“姜大人还有什么想法?”
“我们姜家一心为陛下,百年来效忠于赵氏皇族,本不愿做这般逆天之事。盖因与你们三皇子有过命交情……”姜未只把自己往高尚了说,洋洋洒洒说了好一会儿。
亲信知道,姜未这是要好处。
可眼下也不是他们厉害的时候,亲信直接从胸前衣襟内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姜未:“这是来前,我们三皇子命下官交给姜大人的信件,大人一看便知。”
姜未伸手拿过,打开信件,一目三行,仔仔细细看完,忽然大笑。
亲信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态度。
姜未却伸手将他狠狠一拍:“这便行事罢!”
亲信总算放下一颗心。
姜未眼中却全是光芒,待他杀了赵琮,有李凉承与赵从德两个蠢货为他开道,他便做那黄雀!
他急什么?!
这皇帝,也该换他们姜家人来当了。
第201章 “你若是敢欺我妹子,我便将你与陛下的事告知于天下!”
因要隐匿行踪, 虽已有人悄悄往杜誉府上行走, 告知陛下的落脚处,杜誉却也不敢亲自去看一眼。但他一直关注着城中一丝一动, 每隔一个时辰, 盯梢姜府的人便来告知他又有如何动静。
从陛下到太原府至今, 姜府依然如往昔一般,一点儿异样也没有。
眼看又隔了一个时辰, 来人禀道姜家依然无碍, 杜誉很放心。只待陛下一声令下,他便及时赶至姜府, 以太原知府的身份向陛下当面禀明姜家这些年来的错处。
今儿恰好休沐, 杜誉也无需去衙门, 他刚静下心来,喝了盏茶,大约一刻钟后,家中管家忽然从外头急急走进来, 低头就道:“大人!姜未突然亲自带人去将城门给关了, 还派人在城中大肆搜查, 他带着的还都是些精兵,全部是他的绝对亲信!”
杜誉立刻起身:“他为的什么名头?!”
“他说城中有西夏细作!找到了咱们位于城郊的练兵处,还偷看到了新的军阵!”
“荒谬!练兵新址由我亲选,我不说,如何为人所知?!”杜誉觉着是陛下的行踪已被暴露。虽说他还不知为何暴露,但已来不及深思, 郊外的兵力,均在他杜誉管辖之下,可姜未直接就关了城门,斩断了关联。
姜未此招,分明就是想找出陛下到底落脚何处!要包抄他们!
已是十分危急的时刻。
他抬脚就往外走,并大声道:“叫上衙门现有的所有侍卫,速速来我府前汇集!你再去找李威,集齐太原府所有厢军,带他们至姜未处找我!”
“是!”管家听命去叫人。
杜誉本已走出数步,又急急回来换上官服,戴上官帽。临出门前,他犹豫片刻,不知陛下曾经给予他的那封密旨是否要用。他思索片刻,亲自关好书房,从最上头、最里头上锁的抽屉中取出一卷明黄短轴,小心放到袖袋中。
随后,他摆出官威,严肃走出杜府。
赵世碂迈步进大牢,也看出了此地与其他地方的不同。
赵世碂上辈子不知进出大牢多少次,倒不是他被关,而是他进出审问、折磨、虐杀那些被关之人。
他已能察觉此处的古怪。
开封府的大牢,关押的也不过是些寻常犯人,犯的也是寻常的罪。
易渔做的那些事,直接拉到刑部大牢去关也是应当的,赵琮却只将他关在这儿,还独独关着他一个人。他进去的时候,守门的侍卫还不让他进。他不与赵琮的任何旨意为敌,说明缘由。
守门侍卫听闻邵宜邵大人已去太原请陛下的意思,也知道京中现状,再念及赵世碂的身份,到底是让他进了。只是进之前,他提出要搜身。
赵世碂轻瞄他一眼。
他的腿一抖,跪到地上,颤抖着,到底说道:“请十一郎君恕罪,实是陛下有交代在先,小的不敢……这儿只关了易渔一人,就连送饭送菜的都是聋哑之人。里头的牢门都是精铁所制。”
赵世碂想到赵琮,也知道侍卫的意思,他从袖中取出那把赵琮送他的刀。又索性从身上撕下一块布,小心包好,放到一旁的桌上,冷冷问道:“我可能进去?”
侍卫恭恭敬敬地低着头,高高拱手:“郎君请进,小的替您看管这刀。”
赵世碂大步走进空荡荡的牢房。
易渔被关了这么些天,虽每日不缺饭菜,也有人进来。
只是这些饭菜每日也不过就一顿,进来的人更是聋哑之人。他生在扬州,自小到大过得精致,从未吃过这样的苦,他饿得有些蔫。
且因无人与他说话,他久待在这样的地方,人都变得黯淡起来。往日里,无论如何,身上总也不缺的那股上进心似乎都已没了。
他进来时,一身靛蓝官袍,此时还是那一身,却已满是褶皱与脏乱。他的头发更是乌糟糟地一团。他缩在牢房的一角,听到轻微脚步声,以为是送饭的来了。他早已无时间感,无论吃多少,肚中还是饥饿。
但有的吃总是好的。
他强打起精神,准备起身拿饭菜,却瞧见牢外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他一怔。
其实要易渔说,他从前也不知为何自己总是那样厌恶赵世碂。
按理来说,赵世碂与他走的是两条完完全全不同的道路。赵世碂的身份更是与他有天壤之别,但,就是这天壤之别叫他更为不懂。
赵世碂不过一个庶子,据闻生母只是个卖炊饼的,甚至曾嫁过人。这要放在平民百姓家,早被主母打出家去。可他姓赵,仅这一个姓,他便甚过所有人。
而他易渔,什么都有,偏偏就这身份上差了一层,就样样比不过赵世碂。
直到他亲眼见到陛下与赵世碂拥吻在一处,他才慢慢明白,他到底在厌恶什么,在嫉妒什么。
见到他俩那般,易渔才明了,原来男子与男子之间也可以这般。
易渔是富家公子不假,却从不跟其他人一般胡作非为,他自小就知道要出人头地,每日只读书。研得印刷术后,便又多了这件事。为官之后,脑中整日只有升官之道。
本朝虽也有男风,他当真从未涉足过。
他连花楼都未曾去过,他一个妾侍也无。
他也才明白他对陛下那种莫名的钦佩之意,到底是何意思。
只可惜——
此时,赵世碂就站在他面前。
他心中有恨,又知道如今的自己是何种模样,满是困窘,一时之间,他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来。
赵世碂冷着脸,与他隔着几步,公事公办地说道:“你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