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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头。”
船老大倒吸一口冷气,“亲娘喂,这么贵!”
“不过,”罗子庚凉凉道,“我国法律规定,一切水下文物皆属于国家,被海警抓到你一分钱都拿不到,全部没收。”
船老大瞪眼,“老子一没偷二没抢,自己凭力气捞来的凭什么没收?”
罗子庚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扫一眼屏幕,压低声音接通电话,嗯了两声,收起手机,对船老大笑道,“刚接到消息,海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你再不抓紧时间回航,可就要全打水漂了。”
“操!哪个龟儿子报的海警!”船老大破口大骂,架着小船掉头就跑。
机船在回去的路上和五艘海警的船擦肩而过,罗子庚看着白色的警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回到码头,孔信额头沁出一层汗水,脸色苍白,透着令人怜惜的脆弱,他看向罗子庚,眸色深沉,“你在笑什么?海警是你招过去的?”
“简单的招海警没用,他们只会将盗捞船只驱逐出境,”罗子庚淡定地说,“我在上船之前,请一个朋友致电告知了国家水下文物研究中心,那些老学究怎么能容忍国家财产被如此粗暴打捞、甚至瓜分?肯定会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没想到反应这么快,我们还没来得及回航就派出海警了。”
“你!”孔信吃了一惊,揪住他的领子大骂,“如果被别人知道,你会被记恨上的!你个傻小子,敢组织水鬼去盗捞的都是亡命之徒,你挡他们财路是在给自己挖坟你知道吗?”
他晕船晕得去了半条命,手指软绵绵地抓着领子,轻而易举就被罗子庚推开他,“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出手,”他从相机中取出内存卡,“现在我只需要将这个匿名寄给海警,整件事就与我再没有关系。”
孔信怔怔地看着他手里小小的卡片,这里面是潘南华的心腹指挥水鬼盗捞的照片,就算扳不倒潘南华,但绝对会让他倒一个大霉,他不敢相信地咬紧嘴唇,为什么短短几个月,他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了?他仿佛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古玩街上被碰瓷的青涩少年,再也不是当年在病床前照顾自己入眠的年轻人,再也不是那个战斗之后在路灯下疯狂亲吻自己的男人了。
他变得阴郁、深沉,冷酷无情,他已经再也不是自己的罗子庚了。
第72章 意料外相遇
从渔村回来孔信便没有再联系罗子庚,听说潘南华倒了个不大不小的霉,心腹被警察调查,又牵扯到在南海盗捞,这种事情虽然不至于坐牢,但潘南华最爱沽名钓誉,这件事简直就是在他辛苦维持多年的爱国收藏家面具上狠狠砸出一个窟窿,名誉大为受损。
“所以他这慈善拍卖会必须要办,还要办出风度,办出品位,办出五讲四美三热爱、拍卖捐献一条龙的爱国主义高尚情操,”王八贤摸摸孔信的脸,“这老家伙藏品不少,咱们睁大眼睛看看,争取捡他个大漏。”
孔信一笑,“潘南华是只老狐狸,捡他的漏简直比登天还难,我就来打个酱油。”
“打什么酱油?”王八贤瞪眼,“你要参加竞拍,拍个十件八件回去,魄力足够的话包圆都行,让广大同行都把自己那虾皮子眼擦亮咯,咱们孔大爷虽然霉运当头,但是照样霸气侧漏,那些什么虾兵蟹将臭鱼烂虾都给老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怕没钱,本王家里金山都准备好了,事后别忘了付我利息。”
“滚你的!”
车子开进风景秀丽的山中,潘南华此番拍卖会在紫金山上一个叫做合欢园的度假园林里举办,七月份正是合欢盛开的季节,园子里曲径幽深,满园花开,相当漂亮。
王八贤戴着墨镜,咬着雪茄,身后跟着八个冷面保镖,气势如虹地挺进合欢园,大声点评,“本王就不喜欢合欢花,开得乱糟糟的,被风一吹雨一打还脏不拉西,不如菊花,那形,那色,啧,美不胜收,最牛掰的是,菊花看着娇嫩,其实坚强着呢,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傲然凌霜,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品质!”
孔信:“……”
两人兑换了号牌,走进会场中,拍卖会以酒会的形式举行,会场内西装革履、环佩叮当,孔信一眼就看到正在和一个老收藏家谈笑的罗子庚,只见他穿着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越发映衬得身材挺拔意气奋发,他是古玩行里的新锐,几次出手,几次捡漏,简直是传奇一般,最可贵的是这个年轻人不骄不躁,对前辈足够尊敬,对同行足够和气,深得老一辈收藏家的喜爱。
“嘿,嘿,眼睛都直了,”王八贤凉凉道,“你啊,别一棵树上吊死了,这小子翅膀硬了,想一脚踹掉你这老鸟了,咱就别硬扒着不放了,做男人,最要紧的是可软可硬、收放自如。”
“滚你大爷的,你才老鸟!”
“哈哈不好意思我忘了,”王八贤哈哈大笑,凑过去咬住他耳朵小声道,“你的鸟没用来着……哈哈哈……”
孔信眼睛慢慢斜过去,脸色阴森,“你是想死了吧?”
“开个玩笑啦,”王八贤兰花指戳他腮帮子,“你这冤家,这么不禁逗,讨厌么!”
“绝交!”
孔信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端着酒杯往名媛堆里飘过去,他虽然霉运当头,但是一贯英俊潇洒,又擅长讲笑话讨人开心,荷尔蒙一开简直就是人形魅力散发仪,身边很快就围了几个贵妇请他点评预展上的几件古董。
王八贤暗骂一声骚包,转身去和别人拉关系去了,他做掮客的,手里可以没有古董,但是不能没有人脉,这种场合最喜欢了,随随便便就能认识好多土豪,挣钱唰唰的。
罗子庚淡淡地瞥过来一眼,扫到孔信被贵妇围住的身影,唇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你看到谁了?”老收藏家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一怔,“那不是孔信吗?”
说着拉过罗子庚走过去,“孔大少,好久不见。”
孔信正口花花逗得贵妇们哈哈大笑,含笑回过头,“王老,我已经不是孔大少了。”
“唉,仰山兄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跟自家儿子置什么气,”老收藏家道,“你也是,跟父亲服个软,一切不就解决了嘛,何苦闹得这么不好看。”
孔信苦笑,“是我做错事,罚我吃点苦头,这是应该的。”
“什么应该不应该啊,”老收藏家道,“谁年轻时没做过错事?也没见个个都被赶出家门,仰山兄太较真,是吧,小罗?”
罗子庚看着孔信越发瘦削的脸颊,点点头,“是啊,一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