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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转过脸来,叫嚣,“你这妖女,凭什么骂本少是登徒子?又没有什么看头!”

    九苞提起一口气:“没有看头你还看?”

    “本少根本不稀罕看……原来你不但声音像男人,连身段儿都粗壮得很……”安济得意洋洋地嘲道,“我天下盟随便一个烧火婆子都比你柔美得多!”

    “瞧你这蠢样儿!”九苞搓火地想着:谁要跟你家烧火婆子比柔美?他拧了拧罗裙的下摆,觉得*缠在身上实在难受,索性脱下外袍扔在井台上,只穿着一条丝衣往灶房内走去。

    “你跑了?”安济寸步不离跟在他身后,一齐踏进灶房,叫嚣着挑衅,“吵不过本少就要落荒而……咦,你背上是什么?”

    烛火飘摇,照亮九苞*的后背,只见白色丝衣湿水后仿若透明,隐隐透出他牙白的皮肤,和皮肤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

    九苞脊背一僵,倏地拧身,逃命的兔子一般敏捷地夺门而出,冲回井台,一把撩起湿衣披在了身上。

    安济无暇多想,立即追上去:“别跑!到底是什么?”

    “滚开!”九苞撩起长腿,凶狠地踢向他的面门。

    安济一个闪身,躲过这凌厉一腿,抬手向他身上的湿衣抓去。

    九苞身形灵活,挺身往前一蹿,从他手底滑了过去。

    感觉潮湿的布料从指尖擦过,安济下意识地用力一抓,紧紧攥住了他的小腿:“你背上究竟是什么?”

    “管得着么你?废物,放开!”九苞厉喝,凌空一个鹞子翻身,另一条腿卷起疾风,狠辣地踢了过来。

    安济一躲,突然觉得手中一轻,仿佛有一阵轻风拂面而去,手里就只剩下鞋袜了,抬眼看去,只见九苞修长的身体犹如归燕投林般,笔直地扎进了卧房中。

    怔了怔,满面狐疑:那究竟是什么,纹身么?可仿佛都是文字,真是奇怪,只听说有英雄好汉纹得满背花绣,却从未听过有谁刺上整篇文章。

    别是什么邪术吧?

    可恶!

    他心头一敛,拔腿追了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喝道:“妖女,从实……”

    一只白皙的脚映入眼帘,安济倏地没了声音,连忙转过身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

    话未说完,背后爆发出一声咆哮:“你他妈找死!”

    安济猛地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飞出了卧房,重重摔在了地上。

    房门嘭地一声关严了。

    安济捂着鼻子爬起来,嘀咕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彪悍的女子,就不该讲究什么非礼勿视,白白给了对方攻击自己的机会,不就是看一眼她的脚么,又不好看,一双大脚简直比男人还……等等。

    他脑中浮现出方才的惊鸿一瞥,心底腾出一丝疑惑,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暗忖:本少是眼花了么,怎么这小娘们的左脚上只有四根脚趾……

    ☆、第六八章

    安济不屈不挠,正要再次攻进房内,一只手伸了过来,拦住他的身形,这只手修长光滑,如若白玉雕成,仿佛毫无威胁,然而却让安济只看一眼就心头一跳,皱起眉头:“干什么?”

    钟意收回手,拖着一条伤腿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垂眸,慢悠悠道:“我还没死呢,你就敢对我的婢女大呼小叫、拳脚相加,是在挑衅我吗?”

    安济倨傲地仰起下巴:“那又怎样?”

    “那我只好揍你一顿了。”钟意笑了一声,手指倏地合并成掌,既快又狠地挥了过去。

    安济断没想到他居然一言不合就动手,大吃一惊,战机稍纵即逝,再要躲避就已经晚了,只得硬着头皮闭上眼睛,准备硬接下他这霹雳一掌。

    然而钟意却虚晃一招,手掌击到鼻尖之时突然变掌为指,在他脑门重重弹了一下:“小畜生!”

    “你……”安济讶然,刚要说话,只见钟意手指快如流星,迅速下移,二指狠狠地点在了他的穴道上。

    安济顿时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动也不能动了。

    钟意拍拍手,云淡风轻地笑道:“你这小畜生一张嘴就招人烦,还是别说话了,胆敢对我的婢女不敬?那你就站她门前,当一夜门神吧。”

    说完,衣袖一甩,拖着一条伤腿走进九苞卧房中。

    九苞正光着膀子从包袱里往外翻衣物,汗巾没有解开,衣裙都还系在腰上,*地裹着双股,越发显得一截劲腰既瘦又长,挺拔有力。

    听到脚步声,暴躁地喝道:“还敢进来?废……哎,哥?”

    钟意在床沿坐下,笑嘻嘻地看向他的胸口:“你这两年个儿长得飞快,该长的地方怎么就不见长?”

    “胡说什么?”九苞怒叫,找出一件干净的里衣,大咧咧当着他的面脱了个精光,擦干身体,将里衣穿上。

    钟意看着他初长成的少年身段儿,突然低声道:“再等些日子吧,就快到头了。”

    九苞擦干净脸上花了的脂粉,将*的发髻放开,拿一块干布用力擦着,闻言顿了顿,嗯了一声,嘟囔:“我……没觉得有多难熬。”

    钟意看着他,只见他穿着白衣,潮湿的黑发搭在脸颊,一滴水珠从颊边慢慢滑落,眉目如画。

    眼睛闭了闭:“这些年,你怪我吗?”

    九苞摇了摇头,将湿发往后拢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好奇地问道:“哥,我当真很像我爹?”

    “还记得你爹的样子吗?”

    “记不清了。”

    钟意斜倚在床头,修长手指在床栏上无意识地敲了敲,微眯起眼睛,神情淡淡地回忆:“你爹……是仙鸣山城有名的美男子,英姿翩翩,丰神秀异,你如今越长越像他了。”

    “那……”九苞犹豫了片刻,小声问,“我娘呢?”

    钟意道:“我也记不清了,依稀是个很英气的女子。”

    “这样啊……”九苞眸色复杂地笑了笑,没有再多问。

    两人一坐一站,各自想着心事,过了半晌,灯花啪地爆了一下,钟意回过神来,声音低沉地说道:“你娘虽曾为虎作伥,但临终前幡然醒悟,我已原谅了她。”

    “嗯。”九苞应了一声。

    钟意又说:“你爹娘纵然一世怨偶,却都很爱你,过些时日我们西去漱石庄,路过河洛山庄的旧址时,你该去祭奠一番。”

    九苞点头:“知道了,去漱石庄做什么?”

    钟意浅淡地笑了笑,笑意却没达到眼睛里,声线轻柔地说:“丁干戈要金盆洗手,我们去送点贺礼。”

    从九苞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