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调虎离山
练峰师兄弟们察觉到这个年轻后生身子愈来愈虚弱,只得加紧步伐,一同快速将他背到了绛峰后院院墙外的望月台。
将卫天放平躺到那块大石上,众人看着渐渐发抖、身上冒汗的卫天,心中更是没了主意。
“天玉师兄,众人之中你跟随师傅时间最长,精于医道,倒是做些什么啊,这后生像是要撑不住了。”
“万万不可,师傅在练峰时就嘱咐我们,此子体质奇异,叫我们切勿插手。”
众人心中越来越急,此时那被师傅叫做‘二狗’的徒弟像是发现了什么,他鼻头连续动了动,问到:“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香味,好像是…”
话未说完,他看上去晕晕乎乎,脚步左摇右晃。众人正要上去询问,也跟着晕了起来,不多时五个师兄弟纷纷倒下。此时从那林间一颗大树上,段薇薇轻轻跳了下来……
此时浮玉山赤峰之上,九位峰主尽皆到来,连同周围巡夜弟子也跑来看发生何事。
只见紫峰峰主宋虎问到:“掌教师兄,何事撞钟。”
万青道:“并非是我命人撞钟,”他又看向周围的弟子。“你们可看到何人撞钟,所为何事?”
……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
此时卢天赐走出一步,说到:“既然无人撞钟,而钟响,我想…,应该是调虎离山之计。”
万青接着问到:“你是说有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觉侵入我浮玉山中,而且来到这赤峰之上连撞三声铜钟?哼,在这世间绝无人可能做到这事。”
卢天赐道:“有可能是山门内部有贼。”
万青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各弟子听令,将丹药房、藏书阁、兵刃阁、灵草院等重要之地统统彻查一遍,再将…”
他话未说完,一转身猛地向那铜钟冲去,霎时间其他峰主也像是感觉到什么,一同脚蹬地面,疾行而去。此时铜钟里边落下一人,刚刚落下,便遇到万青冲来,两人直不说话互相出掌,掌对掌,一股真气爆发开来,一时间飞沙走石,两人头顶的大铜钟咔嚓一声碎掉,落了下来,眼看就要砸到二人。万青与那人又一推掌,互相退出大钟亭内,此时九峰峰主皆围了上去。
只见此人黑衣黑裤,一身夜行劲装,面上带着一只鬼头面具。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虽被发现也毫不惊慌。
万青眯了眯眼睛,刚那一掌自己虽未用全力,但那人那掌的力度与自己一般无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
万青对那人说到:“不知道友深夜来我浮玉山有何贵干。”
只见那人并不答话,而是环顾四周这九人,一人一人看了过去。
“莫不是道友以为,在我浮玉山九位峰主的围攻之下,还想着全身而退?倘若真叫你干了这事,我浮玉山天下至尊的名号岂不是大大的笑话。”那人还是不答话,只是悠闲地在包围圈中踱着步子。
卢天赐此时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声问到:“敢问道友到此,可是为寻一位姓卫的年轻后生?”
那鬼面具的神秘人,听闻此言停下了步子,问到:“他在哪?”声音低沉嘶哑,像是故意为之。
众人这才想起之前卫天说起过,他父亲与一位带着鬼面具的神秘人,一同挖就的卫家逃生密道。卢天赐接着道:“恕在下直言,此子身份特殊,我们不可透露,只是道友如果与他是旧交,何不青天白日登门来寻,非要这三更半夜偷摸上来,背这鸡鸣狗盗之名。”
那鬼面冷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只是依旧与方才一般踱着步子。
事情牵扯到卫天,让众人一时也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场面僵了下来。
只是卢天赐看出,此人踱着步子看似悠闲,好像是默默计算着什么。
突然猛地,那鬼面向宋虎转过头,食指勾起弯了弯,像是在挑衅,然后便伸出一指,冲了过去。
宋虎本就性子火爆,看到这挑衅更是怒上心头,只见他双脚分开,单手握拳,全身青色真气纵横,双腿蹬地猛地冲了出去不守反攻,原先所在的地方已是一道残影,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两强相接,并未有想象中的强硬碰撞,局势好像一面倒一般,那鬼面始一接触便被打的向后飞了出去,腰身弓着,口中还吐出一口鲜血,像是受了重伤,而他飞出的方向正是碧峰峰主丁红莲的方向,丁红莲看到鬼面被宋虎一拳打的一边吐血,一边朝她飞来,便趋身躲开,那人“啊”的大叫一声,一直倒飞着撞倒了崖边的护栏,直从赤峰之上坠了下去。
万青卢天赐一干众人像是愣住了,就连宋虎也愣在原地举着拳,卢天赐说到:“宋师弟…你,始一出手便用了十成力道?那人与你竟敢这般硬碰硬地打?”
宋虎像是从愣神中缓过来,暴躁说道:“老子根本没打着他啊!”
众人心中这才回过神来,有诈!
再去那崖边,哪里还有人影。只能吩咐分头追,务必找到此人。
再说绛峰望月台上,段薇薇从树上跳了下来,她缓缓踱步,看着地上的各种器皿草药包袱,又走到卫天身边,看看躺在大石头上正满身发抖浑身滚烫的卫天,已是明白了原来这些人在救治这个病人。只见她低头看着卫天,两个眼睛扑闪扑闪,调皮说道:“呀!你这小屁孩,长得真俊。”她自己本就是豆蔻年华,与卫天同岁一年,却说卫天是小屁孩。
“恩……,你这得是什么病,抖得这样厉害,你睁开眼与我说说话可好?”
“呀!!!”
她突然大叫了一声,又赶紧捂着嘴巴怕有人发现,原来是卫天昏迷之际,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面上汗如豆大,双眼紧闭,只是嘴里微弱地喊着:“娘…,娘…,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我…。”
段薇薇似是觉得这人也当真可怜,想是刚经历过灾祸之事,连生病都在噩梦中。她有心挣脱掉卫天抓着她的手,但卫天竟抓的紧紧,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段薇薇一时也没了主意,蹲在原地,用纤纤玉手费力想要掰开卫天,但卫天的手就像个钳子般牢牢锁着她。
只见段薇薇蹲在原地,眼珠子转来转去,终于像是想到什么好主意,眼睛一亮,一会儿又面色有些发红,摇了摇头,像是害了羞,又偷偷地左右看了看,犹豫了半晌,像是终于做了决定。
只见她将蹲着的姿势改为跪着,身子贴了下去,用另一只手抱着卫天,清了清嗓子害羞地说到:“不怕不怕,为娘在这,为娘在这,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啊,乖~~~。”
卫天像是能听到般,手缓缓松了开来,身子也不再发抖。
此时段凌云偷了吃心珠,正与鬼面一同急速赶到望月台,正巧段薇薇正背对着二人,二人入眼处就看到这一幕,两人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段凌云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咳咳。”
薇薇听到后就像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啊!爹爹。我…我是…”她一时面红的像个猴屁股。
鬼面此时才注意到薇薇身后躺在大石上的少年,他快速靠了去,见这少年如此模样便把了把脉,皱眉道:郁湮之体。他又看了看周围的器皿草药,说道:“走吧,一会儿他们该追来。”
“看这少年应当就是你要找的卫家中人了,你不带走么?”
“我救不了郁湮之体,看这样子,那姜百春像是有办法,把这麻烦留给他吧,我们快走。”
说着便头前带路,段凌云一手搀起还在羞愧中跺着脚的段薇薇,快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