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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兢地看着那高高在上的笑面虎,大气不敢出。

    王九斯此时的表现仍算是英勇,他淡然出列,直身跪倒:“陛下,臣在。”

    秋笙没有文火慢炖此人的打算,直截了当将那块假腰牌和何世年的供词记录递给李辞,吩咐他送到王九斯手里:“王大人,解释解释吧。”

    出乎意料,王九斯的反应简直堪称内鬼被抓包时的最佳范本,此人先是心平气和地接过了物件,瞧见腰牌上南纪的名字时稍稍表现出了些许惊愕,他极快地瞥了一眼秋笙,像是被他杀人似的目光吓到似的,复又低下头去,一目十行看完了供词,手指恰到好处地微颤起来,竟露出满面的惊恐错愕直对着秋笙,他应当该为自己辩解开脱的,却似乎是惊吓得过了分,一时竟连话都说不利落:“陛下…这,这臣…臣看管不力…”

    秋笙无声地长叹一声,心道果真头目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若不是有幸遛了一大牢,听到了何世年深更半夜做噩梦偶尔念叨的几句话,说不定还真就能被这大老哥直接糊弄过去。

    他颇为幸灾乐祸地心道:天时地利人和啊老王八,干坏事要是没气数,那全都是瞎扯淡。你怎么就没想到自家小弟是个会说梦话的嘴漏呢?

    “王大人既然不肯认,那朕也不好浪费诸位爱卿时间,来人,请王大人到御膳房旁侧的小竹屋歇歇脚,等朝会一了结,朕便亲自替大人奉茶。”

    挥挥手让御前将领将王九斯带下去,秋笙扫了一圈议政殿中众臣的面色,见个个都是面有菜色,上弦实在不好一开始就上过了头,开口留意放轻了声音:“既然王大人不肯配合,朕的话也就到此为止了,倒是想听听诸位爱卿对于东宫储君是废是立一事的见解。”

    第54章 境遇

    万事皆有正反两面,此一时秋笙无比欣慰地看到楚翛居然掌握住老流氓式调情手段的精髓,彼一时他将对此人学啥会啥的特性大为光火。

    其中最为典型的例子便是信口雌黄编瞎话,这本事从前楚翛压根儿不会,谁料就这么一来二去跟身边这帮口中满是无稽之谈的高官混久了,竟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刚好秋笙虽然摸清了楚翛大概是在崔嵬阁有个高位,却对那鬼地方并不熟悉,楚翛说的旁枝末节他都能猜着,对于骨干血肉却着实一头雾水,这人没说明白,他也不好旁敲侧击逼问出来,竟从始至终没看出楚翛那一套兄弟情深的说辞全然是瞎编乱造出来的。

    谁替他出兵?他死了,楚筌却还没有,崔嵬阁多的是替死鬼,少了他一个冤大头,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倒霉蛋迎风飘扬起来,谁有闲功夫来搭理他?

    直到来到巫蛊寨寨门面前时,楚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蓦然间手掌心竟湿成一片。

    竟是怕了。

    他暗道好笑,从前被说不清个数的郎中口口声声说命不久矣,也未曾有过这般隐隐作痛的难过,只觉自己只身一人,不过死便死了,来自清白去也安详,谁来牵扯纠缠他?

    如今却大为不同,因着尘世间忽然有所值得眷恋,对死亡竟是无可言说地恐惧起来,巴不得吊着一口气活到两百岁去。

    巫蛊寨与崔嵬阁并称大越两大利器,虽说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的存在,却百年来从未有过什么交集,以至于楚翛被一众寨民前拥后簇地迎到寨主寝殿门前之前,甚至连这人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报上了崔嵬阁阁主的名号,这才见那殿门缓缓打开,门内站了个形容瘦削的女子,苍白着一张脸冲楚翛拜了一拜:“阁主大驾光临,晚辈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楚翛平日里除了偶尔忙些公务事,其余时间都是在研读医书中度过的,又有御医院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御医亲自指点,如今也算的上是突飞猛进,挂个牌子也能就职上任了。他只抬头瞧了她一眼,便觉这女子身上似有萦萦死气,脸色灰白,全然不似鲜活之人,皱眉道:“寨主这是贵体抱恙?面色着实有些不妙。”

    女子闻言略微笑了笑,露出尖尖的虎牙,牙床却泛着明显的青黑色,声音嘶哑:“阁主与我,又有何不同。”

    楚翛咬了一下唇肉,想了片刻后,认为着实没必要将身家性命之事对着此人和盘托出,便未加否认:“寨主与我不同,只是气血亏空之症罢了,倒还有救。长期以身饲蛊,未免太过凶险,长此以往自然有些表症,还是尽早治疗为好。”

    “医治又如何呢?阁主,难道您就当真无药可救了不成?”女子扬起干裂的嘴唇笑了,眉眼间尽是死气沉沉,“于你我而言,多活两日,不过是多承受两日的痛苦罪孽而已,人生逆旅,这趟行程于我而言委实太累。寨中巫蛊带给我的唯有苦楚,却又是此生全部,若是狠下心来舍弃,更是孑然一身,活个什么意思呢?”

    楚翛没打算劝她,又实在没法儿接这句话,只好一副虚心受教的表情默默地听着。

    “阁主此番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她上前几步,将小桌上的竹笼小心翼翼地搁置在一旁,转而拿出一把早落满了浮灰的青瓷茶壶,就着泉水清洗两遍:“晚辈此处不常常饮茶,委屈阁主尝尝这湿仓普洱。”

    楚翛平日里也是常喝茶的,大多时候却都是顺着周雍的意思,或者便是秋笙特意煮些养身补气的茶叶来给他,也就是喝个情趣格调罢了,自身对于万般茶叶并无何高见。寻常市井里一两银子一大捧的散茶根子,和西湖龙井乡里风光雨露浇灌出来的佳品,放到他嘴里,其实是大差不差的。

    没等他想着解释,一杯温热的茶水便摆在他面前,略微抿了一口,自觉与皇城里和秋笙一道喝的那些岁贡名品大致相似,登时赞道:“寨主哪里话,分明好茶一壶…”舌尖被轻烫了一下,他舔了舔嘴角,轻咳一声,“不瞒寨主,我此番前来,为的是些公事。”

    女子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为大越皇帝,秋子瞻而来?”

    看来秋笙先前来此地时透露了他的名字,所谓大理寺少卿的名号借口,多半也是骗不过她的。

    楚翛点头:“正是。为的是乌金蛊一事,不知寨主为何一拖再拖?”

    那女子像是听着了极为好笑之事一般,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嘴唇向两侧咧开,再度露出一圈青黑的牙龈,活像阴曹地府里青面獠牙的冤鬼,从嗓子眼儿尽头挤出一两声嘿嘿的冷笑来,让人不寒而栗。

    楚翛下意识将手指往腰间刀柄上一扣,沉声问道:“寨主何故而笑?”

    他没刻意隐藏拔刀的动作,女子冷冷地向他的手腕瞧了一眼,继而又是一阵没头没尾的大笑:“那皇帝老儿前来问询此事,我便只当他是无知者无罪,随随便便开了个方子让他带回去,也算暂且了结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