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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物,却见着秋笙被他整个包在怀里,自然也就领了命放出箭去,霎时间,战场陷入一片火海。由于暂时将铜铁假人的阵仗冲散了,秋笙一时半会倒是不必再当活靶子,竟在这战场之中享受了一回难得的温香软玉。

    他陷在意识边缘的神思慢慢回来,心甘情愿堕回无尽头的黑暗中央,落在那人温暖结实的怀抱里。

    过多失血导致他眼前一片昏花,却仍是固执地伸出手去,正要摸摸他光滑柔嫩的面皮,谁料入手却是一把略有干硬的□□。

    登时尽全力瞪大了眼睛,舌头打结着问道:“阿…阿翛?”

    他好半天没得到回答,正要再次蓄力睁一回眼睛,却被那人温软而略带薄茧的手轻轻覆盖住眼帘,昏昏沉沉间,察觉到他无法掩饰的剧烈颤抖。

    楚翛在后怕。

    天知道他快马加鞭赶来江南心里怀的是何种激动心情,看到的却是这么副直捣心房的惊恐画面,只觉怀里的这个人竟在半柱香工夫前险些万劫不复,便觉天旋地转,喉头甚至泛起了微微的腥甜。

    然而眼下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楚翛“唰”一声抽出长剑,出手杀敌的前一刻,附在秋笙的耳旁轻声道:“秋子瞻,再叫我赶上一回…我弄不死你。”

    第71章 灵雨

    楚翛是个带兵的好手,那百十来个和尚兵也不是温和软弱之辈,一人一根长棍直击出去,能够握住力道精准地敲碎敌人肋下两三根骨头,令其战斗能力全失而不丢性命,同时调动起整个火军处在低迷状态的局势气氛,场面再度热烈起来。

    战局在楚翛杀入敌阵之中便发生了微妙的逆转,此时此刻正在以喜人的速度逐渐拉大,可他还是在这其中发觉了令人颇为不安的制约因素。

    哪怕杀尽南蛮士兵,这些打不坏杀不掉的铜铁假人依旧会陆陆续续前来,说不定萨满川木手里还握有第三第四个蒙古包留做后备,若是始终无法掌握假人的致命弱点,这场仗便能够在敌军的控制范围内无限延长。

    而他从秋笙不顾生死往外冲的脑残行为里已经看出,这人的目的显然不在胜利,而是速战速决。

    自从秋笙跑来南大营后,楚翛已经许久未曾去过京城,可参照朝廷里头那多如牛虱的贪官污吏平日的行径,用脚后跟也能想得出来京都情况究竟有多紧张。

    楚翛眯着眼睛将近身士卒的头颅顺势斩下,侧身躲过铜铁假人飞来一刀,在飞快闪过的一眼间瞧着它胸口被烧焦的位置,心里泛起了嘀咕。

    何灵雨在从威州前往江南的路上被牵扯住了步子,不出她所料,北骊的残存势力果真趁此机会对西北军明枪暗箭一通狂轰乱炸,好在高立、王登和齐默都在军营里呆着,扛着大刀直逼着这帮毛头小贼抱头鼠窜,反倒是她自己未能按时完成到达江南的任务。

    这必然是那些深埋在大越各处的内鬼卧底在苟延残喘时搞出来的破事,王登派来的护卫一个抵得上整个暗杀队,何灵雨作为军火库副站坐镇人也不是吃素的,毫发无伤自不必说,恶心就恶心在这帮小东西碍了她的脚步,百般无奈之下,不知怎的竟是想到了楚翛,通风报信竟通到他那儿去了。

    没见着实体物之前,再牛气冲天的机巧工匠都搞不定个最简单的小物件,何况是这么个惊天动地会杀人放火的大家伙。何灵雨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微微转着毛笔,好不容易想出了些或许能够有所效力的办法,一说开来竟是洋洋洒洒写了数百种方案,不得不暗自再按照秋笙交代来的战况再从头到尾捋顺了一遍,终究留下七七四十九种方法,也不管楚翛能不能有那个闲工夫全看完,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却也只能如此。

    所幸阁主在极端环境下还能保持得住心态平稳记忆正常,按照何灵雨所说方案一个个切实实践了,谁料竟是治标不治本,最上佳的选择还是拿着带火星的利箭直射到假人正胸口的位置,还能多多少少限制住对方的行为能力,除此之外,皆是徒劳。

    楚翛作为针对机巧之术的彻头彻尾门外汉,看不出什么门道来自然不敢自己瞎弄,也不会闲的没事去质疑军火库副站扛把子的专项实力,只是瞧着眼下这胶着不休的局势,纵然是无论何时何地皆是心平气和做派的他,也有些沉不住气了。

    楚翛收紧拦腰抱住秋笙的左臂,气息在无尽头的拼杀之中渐渐急促起来。

    有铜铁假人撑场的南蛮人无异于如虎添翼,两方若是再度旗鼓相当,定然会将战局扩大战时延长不少,秋笙撑不住那么久。

    楚翛磨了磨牙根,恨恨咬住嘴唇角。

    如今恐怕是不成,等着暂且休养两日慢慢调理回来身子骨,他非要把秋笙这小崽子按在地上,找根长皮鞭舔着肉尽情尽兴地抽上他一顿。

    当初还装疯卖傻地哼唧着让他别糟蹋自己的心意,敢情是空出机会来掉个个儿给他来上一回魂不守舍。

    长剑在手挽了朵寒光闪闪的剑花,瞬间便击退围在四下臭虫一般的死士兵,转而空出手来摸了把秋笙的脉门。

    楚翛心尖一凉,竟是摸到了一把虚无缥缈的冷脉象,连忙抬眼寻找可乘之机,令此战迅速得出个了当结果,谁知这一眼抬起,竟然迎面瞧见了个熟悉身影过关斩将前来,高声叫了一声:“楚公子!带陛下先走!”

    楚翛顿时就想当机立断给方久跪下,悬崖勒马回头转身离去,撤退时莫名其妙想到:他如何知道我是楚翛的?

    这才想起默默抬手抓了把面皮,那张丑得天怒人怨的面具居然不知所踪,他再一看,低眉便撞上秋笙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失血失得厉害,意识间都是拼命忍住不翻身昏睡而去,恍恍惚惚之间,几乎用尽全身上下全部气力缓缓搭上楚翛的臂膀,笑着扬了扬松松垮垮抓在手上的□□,像是个恶作剧成功的幼稚孩童,近乎志得意满地冲楚翛挑挑眉梢。

    楚翛心头狠狠一颤,继而便是一股哀怨愁苦铺天盖地喧嚣而来,只觉常年被压制在心思边缘的杀戮嗜血本能霎时间耀武扬威,恨不得登时俯下身去,咬掉眼前人一块血淋林的皮肉来,囫囵吞咽下去才算完满。

    他将这杀伐铁血之气在飞身而上的死士军身上消解了大半,留神说出话时,便留心将语气间的血腥味降到最低限度,又是咬牙,又是笑:“秋子瞻,你没够是么?”

    秋笙似乎也看到了方久前来雪中送炭,明白眼下大局势不在自己这头,即刻便有些肆无忌惮,竟是抬手轻轻拽住楚翛露在轻甲服外头的几缕长发,强迫还顾着前后左右敌军的楚翛半低下头来:“阁主冰雪聪明,怎会不知?”

    不知有意无意,他带着楚翛微弯脊背的同时,躲开自身后飞来的一支暗箭。

    楚翛哭笑不得地握住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