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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留山倒真不是无缘无故就非让自家兄长避开那二人交谈,实在是他趁着对方一门心思吃饭时偷听了半天墙角,觉得这两人之间的谈话着实是不便于让旁人听到,这才奇招百出地把许生安赶走。
崔嵬阁里头的陈污脏垢让他听听倒也无妨,只是秋笙竟然连大越皇室那些顶见不得人的丑事都抖落了个干净,这就实在是太非礼勿听了。
他表面看上去大咧咧一个赤脚医师啷当的很,心思却着实是出乎意料地细腻缜密,愣是在脑中设想出了无数种许生安得知大越秋家真实背景的反应,想了半天没想出一个靠谱的好反应,而他也不认为眼下屋内那两人的状态会欢迎旁人围观。
他还真真是一猜一个准。
楚翛这回算是彻彻底底将自己兜头儿掀了个利索,连那些往年最是难以启齿的大越与九黎之间复杂交错的国恨家仇,都一点不剩地交代了个清楚,支离破碎的小细节也一并交付出去,那毒骨如何上身、童年间身入剧毒而困顿多年,如何攀附于三魂七魄深处难以根除、那楚筌又是如何与西洋人勾结在一处企图对大越不利...桩桩件件和盘托出,其间秋笙甚至都没怎么开过口,转眼间已是月夜西沉,入了夜。
楚翛话音落下许久,两人仍是沉默不语。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直到楚翛气虚无力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感受到了困意,秋笙这才转变了个姿势,慢慢将右手向楚翛方向探去。
他轻轻合上双眼,竟是有一刹间的恍惚惊惧,心中却是明白眼前人断断不会伤他一丝一毫。
后背微微一热,原是那人探来双臂重重将他拉入怀中,铺天盖地温暖袭来之时,秋笙垂下头,轻吻一下落在他凉丝丝的发顶。
楚翛朦胧睡意荡然无存,只抓紧了秋笙里衣布料,低声叹道:“实在是对不住你,这些话是早该清楚明白告诉你的,可这些年...”
说不下去,却是秋笙横过一指轻轻竖在他唇边,得寸进尺一般,将两瓣柔嫩嘴唇放于手指间□□戏耍片刻,秋笙低下头来静静看向楚翛一双线条愈发精致玲珑的眼,轻声道:“我只恨一件事。”
楚翛不做声,只定定瞧着他。
秋笙道:“只恨未能早些生于人世间,未能早些自文字典籍之中得知崔嵬阁这般斑驳过往,未能早些年岁遇到你...”
这倒是楚翛先笑出声来:“早些遇到我能怎么着?嗯?”
秋笙凑近几分,语气认真不过:“那时我手握大权生杀予夺,而你只是个被楚筌盯上的可怜孩童,我便单枪匹马上山去,从那帮愚民手中将你救出来,养在我家里。”
楚翛失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你打得过他们?”
“打得过打不过另说,不想吃天鹅肉的□□不是好青蛙,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一辈子只能混个百夫长当当,目标理想无论如何还是该有的...况且就算打不过,抱着你大义凌然死在他们剑下便是,和自家媳妇儿殉情,光荣伟大的很,以后是要流传千古光宗耀祖的,我求之不得的。”
楚翛:“...这得让阁下列祖列宗做好准备,这媳妇儿可不是什么娇滴滴大姑娘。”
秋笙朗声一笑,摆手道:“你瞅瞅这腰身这姿色,说是娇滴滴姑娘家还真是委屈了我媳妇儿这惊世绝艳的美色,我们武可定乾坤文克安天下,全才全能着呢,犯得着跟他们较劲?”
楚翛:“...”
“所以说来,楚筌有那臭不要脸天神派来天兵天将以作资助,与雅尔夫联手进攻我大越水师,西洋毛子纯属觊觎贪图我大越广阔国土,而前者,则是奔着你这具躯体来的?”秋笙脸色一变,瞬间正经道,“你则去请雪千里元神来助一臂之力?于子忠带着韩建华差不多能跟雅尔夫平分秋色,只是那元神能与天兵天将势均力敌么?”
楚翛多年来早对此人不着五六的说话方式习以为常,思维迅速跟上:“你当那天兵天将是什么好东西?别说每年每月,就是每时每刻都有数不清的痴男怨女将自身魂魄心甘情愿卖给神明,其中大多数都被神界当作赚钱买卖随便糊弄过去,只这一个楚筌,是因为实在是执念太深活了太久,况且这一魄又是从我身上抽走的,只要我肉身不死,这一魄之中的能力便可源源不断地运输到神明那处,他们这才勉为其难给他调出些老弱病残,不上数的。只要我在战场上将意识保存完整不受他控制,我引雪千里元神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你将意识保存完整的方法,”秋笙微微一顿,数不清究竟是今晚第几回地将楚翛的手腕吊起来,出示罪证似的在罪人面前晃了晃,“自残哈?”
“...”楚翛无言以对,只好等那人泄完了愤,状若优雅地将手腕轻轻一抽,“这分明是清血治病,你个门外汉不懂少污蔑我。”
“成成成,治病治病...只是凭着我这门外汉的眼力,也多多少少瞧得出你眼下身子再脆弱不过,不是才中了南疆蛇毒么?怎么好这么大折腾。”秋笙苦笑道,“就算是你和净然大师算准了近来江南危在旦夕,也大可先行告知于我找点儿办法,我和天渊寺老和尚们还算是有点儿交情,更何况唇亡齿寒,他们定然能想出些解燃眉之急的法子,你这样...”
他看着楚翛一双不带什么情绪的眼睛,低声道:“我会心疼,我既已将你当作终生捧在手心口之人,自然见不得你在我眼前伤痕累累,尤其是,这伤是为我受的。”
楚翛向后推了他一把:“谁为你?我分明是大义凌然为国捐躯。”
“你眼里当真有国?”秋笙捏住他手腕,戏谑笑道,“我都没有,少骗人。”
“你一国之君都好意思说这样的话,”楚翛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手指不知如何一翻一扣,行云流水便将秋笙右手轻轻压在自己掌心,“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不想给秋子瞻这个名号丢脸是一回事,家国天下一心藏又是另一回事。我这般卖命拼死,主要是想通过增强自身人格魅力,以后好让阁主大人心甘情愿委身于我。亡国之君难道还有什么资格去向美人搔首弄姿么?”调笑两句,秋笙顿了顿,继续道,“阿翛。”
楚翛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怎么?”
秋笙向前凑了下,精准而快速地吻住眼前人的嘴唇,一触即放,抵住额头道:“我们得约法三章。”
门外一阵骚乱,楚翛本意是想向外瞧一瞧的,却察觉到秋笙明显是压根儿不当回事儿,索性一概不去管:“你倒说说,怎么个约法三章?”
“我原本听江辰那么一说,心中虽说也有顾虑,到底不是真打真枪的实战演练,终究还是存疑。此番看来是必将大战起来,并且还牵扯上了诸多奇奇怪怪的天外飞仙,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