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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哥哥最近做什么?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
路征失笑:“还真没有。我除了公事,也就是待在书房,做点事。吃的玩的,我一向不大上心的。”
——以前他关注吃的玩儿的,也不过是因为周暄的缘故。
“待在书房?那我能去你书房看看吗?”待了一会儿后,周暄自如了很多,眉眼含笑,声音轻快。
“当然。”路征挑了挑眉,还以为她对他并不好奇呢。好奇就好,好奇也是关心的一种。
他带着周暄进了自己的书房。他书房的布局与当下的书房不同。书桌上还有一盆绿叶。
周暄看着新奇,笑道:“你自己布置的?”
——她有这样的直觉。
路征点头:“是。”迎着周暄欣赏的目光,他心里满当当的,又有点飘。
周暄瞧了瞧,又看看书架上的书。她粗略扫了一眼,放在显眼易拿位置的,都是律法或是游记,以及地方志。
她也不觉得奇怪,看得出来,路征所学颇杂,却不擅长诗文。大约跟平时常看的书也有关系。
想到这里,她瞧了路征一眼。
可能她自己没注意到,这一眼,目光流转,看得路征心里痒痒的。他对自己说:要克制,要克制。
他咳了一声,悄悄移开了目光。
周暄又扫了书桌一眼,指着书桌上的那盆绿叶,问道:“这是什么?”
“哦,随便种的。你要是不喜欢,回头我让人撤掉。”
“你……”周暄道,“我就问问,没别的意思,就算我不喜欢,你也不必撤掉啊。”
路征只笑了一笑,心说,你若不喜欢,我少不得要撤掉,换上你喜欢的。这点小事,还能做不到?
周暄在打量着他的书房,而他的目光却随着周暄在走。这姑娘似乎又长高些,气色很好,小脸白里透红,既美且萌。
偶尔,他的眼神也会往一旁的小塌上瞟。——这是他最初想着,看书累了,可以躺下来歇会儿。而此刻,书房里多了一个人,他竟然有些局促不安,想的还有些多。
额头上冒出了点汗,他莫名感到燥热。
打住,打住。
“咦?这是什么?”周暄手里扬着一本册子,看向路征。
——方才她近距离看那盆叶子时,不小心碰掉了它,俯身捡起时,发现它是摊开的。
她本来也无意看。——路征在朝中做官,她不知道这是否涉及朝廷机密。然而她无意间看见了“令仪”两字,猜测跟自己有关。
说来也巧,那一页上的字,密密麻麻。可她一眼就瞧见了自己的字。路征写字一向很大,他写出来的她的字,跟别的都不大一样。
周暄双眼亮晶晶的,脸颊泛红,猜测着这可能是什么。跟她有关?路征写的跟她有关的什么?
路征一看,吃了一惊。这不是那次在宋家看到“诗经”后,他回来默写的那本么?他记得他随手放进了书架里,怎么会在书桌上?
“这没什么,你放下吧!”路征脱口而出。“诗经”里的东西,他并不想让周暄知道。
那些东西,真也好,假也罢,都与周暄无关。
周暄没必要知道的。
他愈不让,周暄就愈好奇。何况这还与她有关。
难道是路征记得手札?因为害羞不愿让她看见?咦,征征也会害羞么?征征会写她什么呢?
“哦。”她口中答应着,却飞速瞟了一眼。
周暄自小读书,看书很快,一目数行。
只一眼,看得她心惊胆战,又惊诧莫名。
“征征,这是什么?”
第65章 窥得真相
短短数息间,她心头已经转过许多念头,然而奇怪的是,她竟然出奇的冷静。
路征静默片刻,轻声道:“那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她若已经看到了,他也没有瞒她的必要。
扬了扬手中的册子,周暄笑笑:“该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其实她看到的不多,只有某年某月某日,她与人争执,摔倒小产,血染衣衫云云,心痛难当云云。
她不明白,这是什么。路征写这个又是什么意思?她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从妄想到诅咒。惊惧不解最终化为茫然。她看着路征,想得到一个答案。
路征走了过去,就着她的手,看了一眼,心下一叹,轻声道:“你从第一页开始看。”
周暄身体僵硬,慢慢翻到第一页,她眼角余光扫过,咦了一声,更惊讶了。
“这,这……”
这时间,明明是去年陈芸生日,怎么会说她在公主府落水,需阻之?
路征道:“这是我在泾阳侯府小宋探花那里无意间看到的,当时强记下来,怕日后忘了,当晚就默写了出来,用的还是小宋探花的语气。这不是我的札记,是他的……”
周暄默然,往下翻去,越看越惊,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然而,她还是忍不住翻了一页又一页,直到一本册子翻完。
路征在一旁看着她,看她的神情千变万化,心下不安,也不知道是否该阻止她看下去。
周暄合上册子,长久不语。
“这个,你也不必当真,或许是他在发梦,胡乱写的……”路征打破了沉默。
周暄哂笑:“发梦?如果是发梦,你又何必要记下来?”
“那你是相信这一切?”
“不。”周暄摇头,“我不相信,单凭这个,能说明什么?这种东西,我也能写出个十本八本出来,我不信的。”
她又摇头,像是说与路征听,又像是自言自语:“我才不信这些,再说了,即使这是真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那个令仪,我也没跟他订亲。征征,我要嫁的人是你,跟他没一点关系……”
其实,她有几分相信的。宋愈对她的死缠烂打本就莫名其妙,连他第一回同她见面,都透着诡异。也许真的是他发了一个梦,误把梦境当现实,才会做出种种怪事。可是,这与她何干?
这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啊。她没有那所谓的落水,爹娘也没有同意宋家的求亲。而且皇帝还为她和路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