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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涛和博陵侯算是熟人,当年博陵侯初任军官时,受过褚庆涛明里暗里不少帮助。不必追究褚庆涛到底是出于实心要帮,还是挨不过亲戚面子,但老侯爷到底是得了实惠的人,这份情不能不领。
聂冬备了马,歇过午觉后便去了池安大营。池安大营分五部,褚庆涛办公的地方乃是中部大营。
营门外戒备森严,哪怕是聂冬亲自来,那些士卒们依旧没有让开。在这里,除了褚庆涛,谁的脸都不好使。过了一会儿,褚庆涛身边的一个师爷跑了出来,脸上堆着笑:“侯爷久等了,见谅见谅。大帅正在与各部将军清查军械,一时半会儿还抽不出空来,侯爷若是不急,小的愿意陪侯爷逛逛这大营。”
聂冬两眼一弯,笑的非常和蔼:“无妨,那就先四处看看吧。你们大帅以前带过本侯呢,本侯的那点套路也都是大帅教的。”
霍文钟整个人抖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父亲将姿态放的这样低!这可是在军中啊,他爹哪怕后来荒唐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唯有军中的士卒们,提起博陵侯都是一脸崇拜。这池安的兵都是怎么回事,仿佛他父亲这样的态度是理所当然的!
大营里静悄悄一片,唯有几队士卒走过的脚步声。
“小唐天使刚去了郡守大人府中。”师爷微微弯着腰,客气道,“圣上要求查近三年的情况啊,有些账目是郡守大人那儿保管的。杨公公他们去了池安之下的各县,毕竟有些账目咱们郡中也没有。大帅为了此事,已经连夜召集了各处将军,但如今是农忙时刻,军中也有屯田,各处的将军们也不清闲啊。”
“屯田?”一种怪异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聂冬问道,“士卒们也要去种田?”
霍文钟差点没被自己绊倒——他父亲怎么了,竟然问出了这种问题!!
周围听到的人也都诧异了一下,这种问题不亚于一位文学家问李白杜甫是谁。
“这是自然。”师爷虽然有些莫名奇妙,但还是说道,“不然大家吃什么呢,所屯之田全是军屯,并不会抢夺百姓之地。”
既能增加物资储备,还能节省军事开支,除了驻守京城的南北二军外,地方军队都有自己的田地,这样一来哪怕朝廷粮饷暂时供应不上,他们也不至于没吃的。
博陵侯刚才是走神了吗?来陪聂冬逛大营的池安诸人一头雾水,这老侯爷荒唐的连行军打仗的常识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更有几个同行的官吏脸色露出了讥讽之色,武将们不像文官那样喜欢绕圈子,心中想的什么脸上顿时表露了出来。
霍文钟等人都有些尴尬。
博陵侯可是军功起家,连秦苍也有些不解。
而聂冬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他只是突然想到了霍文钟对他说,褚成沛非常担忧将渔民内迁五里之事。
“原来如此!”
聂冬眼前一亮。
若褚成沛真的在池安这么不受欢迎,那么极有可能是因为他的那些想法……
“难怪两年前他要去找博陵侯了。”聂冬心中暗惊。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有资格去质疑褚庆涛的决定,毫无疑问,只有这位战功显赫的侯爷了!
第一二七章 水师
在大营里逛了近半个时辰,聂冬等人总算是等到褚庆涛抽出空来。四五个将领从大屋中走出,互相还在交谈着什么,见到师爷领着聂冬走来,不过是抬手一礼,便没有上前寒暄。
“这在博陵,哪怕是京城里的南北二军都是不可想象的。”秦苍心道,拳头也不由得握紧,努力压制着怒火。对于维护老侯爷在军中的荣誉与威望,秦苍比霍文钟更为在意。
褚庆涛蓄着胡须,虽然是武将,却十分儒雅。这也是世家将领的特征,哪怕是从武之人,举手投足间都透着雅致。也只有这样的武将,才会与文官们平起平坐,甚至被文官们追崇,并不会受到排挤。
“您可是真是个大忙人啊。”聂冬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是大营中会客的地方,虽然正式,但却少了亲密。刚才离开的那些将领们,可都是从书房处走出的。
褚庆涛品了口茶,语气很是平静:“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褚家身负皇恩数十载,吾等只有尽心办差以报圣恩。如今海盗横行,连圣上都在关怀池安,实在是令褚某不安。是以这几日一直在清查此处,不敢有丝毫懈怠,还望博陵侯体谅。”
“哈……哈哈……”聂冬干笑,“这有什么,正事要紧。不知现在查到何处了,可否方便透露一下?”
“池安郡下辖十二县,目前七县报来的军械数目,杨公公等人已经去了其他诸县督促,想来一月之内应该能都理清楚。”褚庆涛道,“这段日子,某无暇分身,若是博陵侯不嫌弃,若有事需要吩咐,可以让家中犬子代为跑腿。”
聂冬被这疏离的客气弄的有些恼火。按理说,以前在军中时,褚庆涛还帮了老侯爷良多,老侯爷荒唐后得罪了一圈人,聂冬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再次肯定了老侯爷从未得过罪褚庆涛。,二人之间的情谊应该不至于如此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博陵侯前来大营是有何事找某?”褚庆涛问道。
“这几日都未曾见到……郡尉大人回府,所以特地来看看。”聂冬道,“也是有一事想与您商量商量。”
“可是事关朝廷?”
“当然不是。”聂冬道,“我一闲散之人,哪有这种大事。”
“那就是私事?”
聂冬微微点头。
“若是不急的话,可与令姐先商议着。”
“我与已经与她说了。”聂冬心中暗惊,这褚庆涛还真够信任霍氏的,“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是与您说一遍为好。”
说罢,看了一眼四周,褚庆涛的师爷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过了好半响,褚庆涛这才抬了抬手,众人均退了出去。
“说吧,到底为何事?”褚庆涛道。
聂冬本来只为一件事,但在看过大营后,就成了两件。不过这两件事的问话顺序很重要,聂冬想了一会儿,先问道:“我来这儿是想和老哥哥您做笔买卖。您这儿的盐若是有多余的,可否卖一些给老弟?”
“府里的铺子都是由夫人来打理,这买卖上的事,某一向都是头疼的很,不爱搭理。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