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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足!”
柴彦安缓缓道:“此刻应当恩威并施,对治地无流寇的诸县以嘉奖,而已有流寇之地若继续免税,恐怕会坐大其心,以为只要闹上一闹就可以向朝廷要来好处。”
“恩。”陈睿听着点点头,“继续说。”
“既然已涉及朝廷官吏,圣上应责令郡尉剿匪。若是剿匪不利,应当严处!”
“丞相说得有理。”
陈睿颇为满意,柴彦安每次都能在他烦乱的时候理出一条清的晰思路出来。
楚昂站在一侧,心道下面也没他什么事了。柴彦安这只老狐狸真是将圣上的心思都摸透了,每一句都是顺着圣上的心意来说。
圣上年纪虽小,可天威渐严,流寇之事看起来不过是抢了一小小县令,打的却是朝廷的脸面。圣上有意要施恩,但也绝对不可能施到已有流寇出现的郡县内,他要做出一个姿态,想要朕的恩典,就得乖乖听朕的话!
“太尉去理一个章程来吧。”陈睿道,“朕要知道各郡打算如何应对流寇!”
“臣遵旨。”
既然圣上已经点出了方法,楚昂也懒得反驳。揣摩人心一直都不是他的强项,若非柴彦安在军中势力偏弱,也不会让他楚昂来当这个太尉。
走出大殿,楚昂深深叹了口气。对于朝廷而言要剿灭那些个流寇并不难,可今天圣上只字不提春耕种子被贪之事……
罢了,圣上一定自有安排。他乃太尉,民生之事也轮不到他去操心。
“父亲,太阳好看吗?”
一个听着就令人手痒的声音在耳边嬉笑响起。楚昂揉了揉眉心:“你不去当值,跑来奚落你爹?”
楚博笑道:“我轮值休息呢,准备回营房,这不看见您在这儿赏太阳了么。”
楚昂哼了一声,正要甩袖离开。楚博道:“父亲,你有唐愈那小子的消息么?他帮你去查军械……”
楚昂立刻道:“他帮圣上去查军械!”
“对对对!”楚博无奈摇摇头,对父亲这种太过谨慎的态度不置可否,“那他这趟差事办的怎么样了?前儿几天我看见唐叔叔,急的头发都快没了。”
“办的很好。”楚昂道,“送来的账目十分清晰,还附上了一些军械的图纸,非常用心。”
见楚博还未离开,楚昂蹙了蹙眉头:“还不走?你要跟你老子在大殿门口唠嗑?”
楚博嘿嘿一笑:“这哪儿能啊。”抬头四周一瞧,大殿外非常开阔,在这里说些话反而是最安全的。
“永安翁主这几日可是在打听我那兄弟呢。”
楚昂微楞。
楚博表情不变,脸色依旧带着今天天气真好的笑意:“父亲,你儿子难道有这么一个看得顺眼的铁哥们,这消息麻烦您给唐愈传一下。”他自己的渠道并不安全,毕竟对上的是诸侯王和唐府,不如让自家老爹帮个忙。
“永安王……”
楚昂听到这几个字就一阵阵的头疼。
如今永安王的名声颇好,尤其是有吴王作为对照组,今年太后五十大寿送的礼也是颇废了一番心思,让太后乐了两天。永安王还在封地,此礼是由其女永安翁主陈双薇代为送入京的。
一回头,见到自家儿子还没皮没脸的站在那里,楚昂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楚博这才笑呵呵的走了。
上面这些大人总把他们当做小孩子,殊不知他们的婚姻之事也与家族紧密相连。楚博自己是庶出,生母还是个异域女子,虽然平日里多有冷艳,可到了婚姻之事上反而清净。不用去考虑那些大族女子,娶个小门小户的,反而乐得自在。
好兄弟唐愈的身份摆在那里,娶个翁主也是门当户对,只是这位永安王女……
楚博微微摇头。对于大族女子厉不厉害的评判楚博有一套自己的评判标准,而事实也证明了这套标准非常灵验——彪悍如当朝长公主都搞不定的人,那必须是要绕着走的!
远在千里之外的五丰山山脚下,有一座竹屋,屋前的酒旗迎风猎猎作响。略走近一些,一股烤肉的香味弥漫开来。
火堆上架着一只烤鸡,外皮已烤的金黄酥脆,撒了一把盐,刷了一道酱料,缓缓翻了身,又刷了一道酱料……
陈福手上动作颇为娴熟。
油低落在柴堆里噼啪作响,陈福拿出匕首,将那烤鸡片好,放在案几上的瓷碟中,送到了霍明明面前。
“小主子,您这几天吃的也太少了,今儿这烧鸡不错,您多用点。”
霍明明点点头,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目光却依旧停留在手边的地图上。
陈福看她这模样不由叹了口气,不愧都是姓霍的,老侯爷在军中也是这般,哪怕不吃不喝也要先把地图印在脑海中。
“宋豹子他们执意要去,我们也没办法,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陈福道,“是他们的心大了,不在满足于这小小的五丰山。小主子,咱们也要趁这个机会走了。”
霍明明这才抬起头,过了半响,才说道:“和我有关系。”是她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了……
可她是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猪得不能在猪的猪队友!
“宋豹子那不叫哥们义气,那是去找死。”
霍明明将嘴里的鸡肉用力嚼碎。万县那是真宗的流寇,竟然将赴任的县令给抢了,引来了县大营的士卒,结果宋豹子竟然要去给他哥儿们壮威!
“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朝廷。”陈福现在都恨不得将霍明明一棍子敲晕抗回博陵了,“您在不抽身就来不及了!”
“我……”霍明明目光复杂,她的确是舍不得。五丰山里的那些人,不少都是无田的农户被逼上山,她看着他们,就仿佛回到了在吴国的那些时光。
同样的共患难,可走到最后才发现,她霍明明始终是个旁观者,那些人的生与死都与她毫无关系,前一刻,那个吴国人分了一半馒头给她;下一刻她就为了去找聂冬,而将这些人全部抛下……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到聂冬……”霍明明垂下头,心中默念,“为了这个目的我要活下去,可是如果只是活着,那我霍明明又是什么呢。”
如果一个人的理智能够永远操纵感情,是不是就会痛苦与纠结了?
霍明明看向远方,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