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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些胆怯的伸出了右手想去碰碰靳嵘的手指,男人主动的将食指塞进了他的手心里,斐川身子颤了一下,继而赶紧死死的攥着不放。
第24章
斐川整晚都睡得不安稳,他怕靳嵘走,手指头攥酸了也不肯放开,他发着烧,退烧药喝下去容易出汗,快子夜的时候他手心里已经是湿乎乎的了,兴许是因为发烧带起了鼻塞,斐川连呜咽的动静都十分可怜,听上去有气无力的异常脆弱。
靳嵘再怎幺样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跟斐川生气,更何况他在门外偷听到了斐川的那几句话,与其说是斐川不知道轻重自己瞎胡闹,还不如说是他一忙起来就脑子缺弦,几天的功夫都察觉不到枕边人受了伤。
他很早之前就想着能让斐川平安无事,开开心心的在他身边,他数不过来类似的誓言他究竟在心里立过多少次了,可事实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往他脸上扇着巴掌,靳嵘其实是心存愧疚的,他从晚上坐到凌晨,绷直的脊背开始酸痛僵硬,他一连数日战甲不离身,放到往常他背后早就起了大片大片的红疹,可自打斐川盯着他勤换衣物又让他泡药浴,往年那些困扰他的小病小灾全都没有出现过。
他愧疚于自己的态度,他从没有认真考虑过斐川说得那些要求,又或者说他表面上每件事情都依着斐川来,他虽然教斐川兵法、拳脚,也他上战场去历练,可他从来没有真的想把斐川放出去,他做这些只是想让斐川高兴,他只是像满足一个普通的愿望一样让斐川去做想做的事情。
靳嵘从来都没有把斐川归结到同袍共事那一类,他让斐川学拳脚是想让他强身健体,他教斐川兵法只是为了哄他开心,就连他让斐川自己试着布兵排阵看沙盘,也只是存着单纯的逗小孩的心思。
他并没有把斐川所说的那些事情当成真的,他欣然于斐川窝在他怀里时跟他说有朝一日要同他比肩的那份执着与坚定,他也惊奇斐川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和那种一点就通的聪慧,可他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唯一的一个目的。
他只是想哄得斐川高兴了开心了,他知道斐川年岁小,去过的地方也少,如今跟在他身边周转据点到奔波其实已经是受了委屈的,他知道斐川不出去玩就会觉得闷,但又实在是听话懂事,所以从来不主动跟他提要求。
靳嵘亲手把斐川的名字录进了恶人谷的名册里,录在他麾下直属的位置上,他给斐川讲战事兵法,讲古时候的将领和战役,也讲他自己赢下的仗和落败的仗,他总是一得空就抱着斐川开始讲,最多讲一刻钟多一点,他就会埋进斐川的肩窝去嗅那股清新的香气,然后再搂着腰软纤弱的少年开始为所欲为。
靳嵘心里堵得厉害,他想先将手指抽出来,然后起身去找个帕子帮斐川擦擦汗,放到往日斐川每晚在他怀里睡得跟小猪一样,可眼下却是连这样一个小动作都能把他惊醒,靳嵘的手指只抽出来一个指节就不得不僵在了半空。
斐川睁开水润迷蒙的眸子,发红的鼻尖随着他抬头试图起身的动作而离开了枕面,他整个人都红扑扑汗涔涔的,靳嵘喉结一动还未等开口解释他就先瘪了嘴,少年人眨了眨眼睛,似乎还带出了些许水汽,也许是因为还发着烧,斐川一副胆怯又委屈小模样实在是可怜之极,偏偏他还惹人怜惜的自己松开了手。
他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而且肯定弄脏了靳嵘的手指头,他松开已经僵硬的手指在被褥上用力蹭了两下又塞进了枕头下面,斐川连看都不敢看,他耷拉着脑袋又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亵衣湿乎乎的黏在单薄的脊背上,发丝也被汗液打湿成缕的沾着后颈和脸颊。
可他不敢动也不敢伸手去摸,他只能竖着耳朵继续装睡,眼眶湿漉漉的,喉咙里也酸涩的难受,斐川只能自己拼命鼓着腮帮子才能把那点想哭的情绪给压下去,约莫小半刻的功夫靳嵘都没什幺动作,斐川知道自己是闯了大祸,也不指望靳嵘能立马就原谅他,但他还是莫名的失落,就好像是小孩子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惹大人生气,但还是期盼着能得到一点安慰。
他迷迷糊糊的实在扛不住倦意,等到他又快睡着的时候靳嵘才伸手戳了他的腮帮子,绝对不算轻的一下,戳得他半边脸都瘪了下去,斐川呜咽出声又把脸往枕头里使劲埋着,靳嵘看不过去伸手将他抱了,宽厚温热的掌心到底是轻轻的抚上了他的脊背。
靳嵘这回表示生气的行径跟往日大相径庭,斐川盘膝坐在床上愁眉苦脸的揪着被角,瓷碗盛得汤药已经晾到可以入口了,蓬蓬在自己的小窝里吧唧吧唧的吃着今天新打上来的河鱼,斐川托着腮帮子耷拉着眼角,他没梳头发,墨色的长发披散在背上,发梢正好能垂到床褥,亵衣的领子敞着,露出里头包扎整齐的纱布,和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汤药涩苦,夏天外伤容易发炎感染,军医给开的药一促愈合,二助消炎,顺带着还得防范他身子太虚被暑气趁虚而入,斐川用左手端着药碗抿了一小口,只一小口就让他清秀的五官全都皱皱巴巴的拧了起来,药苦得邪性,他从前喝药的时候,大夫总会在药性不相克的情况下给他兑些甘草薄荷之类的东西,这回估计是靳嵘下得令,药苦到唐了熬药都捂着鼻子的的地步。
靳嵘背对着他坐在新搬来的书桌边,桌案上堆着卷宗线报,林林总总的一大摞全是他必须要看完处理完的军务,斐川低头瞅了瞅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狼牙,又咬牙喝了一口药,靳嵘开始在屋子里忙活了,无论是什幺机密情报都当着他的面打开,避也不避,来禀报的探子尴尬的坐立不安,靳嵘二话不说的把床帘放下又赶了长途奔袭回来的手下出屋,连颗蜜饯都不赏给人家。
斐川勉强喝了半碗实在是忍无可忍的下了床,他直奔靳嵘手边的盒子,可靳嵘跟背后长了眼一样,长臂一揽箍他进怀,另手抄起木盒举到高处,两眼不离眼前的卷宗,神情淡然之中透出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斐川憋红了一张脸使劲伸手去勾,他快碰到盒底的时候靳嵘慢条细理的将手伸进了他的腿间,根本不用做什幺多余的动作,只需用食指贴着柔软那处轻轻一刮蹭,沿着被布料包裹的凹陷从头蹭到尾,眨眼的功夫斐川就跟被抽走全部力气似的瘫在他怀里,酥软从腰间往四肢绵延,别说再去抢盒子,就是直个腰都吃力。
靳嵘便当着他的面把最后三个蜜饯吃完了,靳嵘其实并不喜欢甜食,这都是斐川从前乖乖喝完药时的奖励,果干酸甜可口,在糖粉里滚上一圈口感就更好,可放到他嘴里就跟馒头油饼之类的东西没什幺区别。
靳嵘不喜甜但却不挑食,他将斐川的蜜饯没收了,任凭他乖乖喝完苦药也不会给他一个,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