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五

    房里只剩六爷跟芳青。六爷问芳青道：你来了几天？

    芳青答道：今天是十六，来了已是第八天了。初九时进府，空闲了五天，六爷在十三晚上才到，过了甜蜜又惊险的十五元宵灯会，今天正是正月十六。

    六爷沉吟道：那就是要补八日份量的日记了。

    芳青沉默不语，心中纳罕，始终不相信这人怎幺要帮助自己。

    六爷走到房角，打开衣箱，取出了芳青带回来的花灯，问道：这不是我家里的东西，是你带来的吧？

    芳青只得点头，心中有点害怕。这人喜怒无常，这两天还算温和，也没有yin辱自己，但如果给他知晓自己骗了他、昨晚又偷走，不晓得这人会怎生对付自己？

    六爷贼笑道：你写灯会，又画灯会，还带花灯回来。你很喜欢花灯吗？那日记就写花灯好了。

    六爷抱起芳青，坐到了椅上，让芳青坐在大腿，在耳边说道：你这幺喜欢玩花灯，就让你玩过够。热气呵在耳边，芳青身子登时生硬了。

    六爷命令道：我唸一句，你就写一句。你晓得幺？

    芳青只得点头称是。小顺之前已备了很多张纸；芳青初稿写在纸上，待院里的主子过目，才腾写到日记簿。

    六爷唸道：十五晚上，正是元宵灯会。

    芳青诧异问道：从十五开始写？那之前的呢？

    六爷莞尔而笑，问道：怎幺不可先写十五？有人规定一定要顺着写吗？

    芳青之前未想过可以这般写作，反驳不了，气结不语，只能执笔写下。

    六爷见芳青写好了，继续写道：六爷和柱爷带来了不少宾客，春儿和家妓陪伴在侧，我就準备表演。

    芳青听了，手在写，心中却郁郁闷闷，暗忖自己又要给欺侮了。

    果然，六爷继续唸下去：六爷早就特意为我备了各式花灯，我身上只披嫣红轻纱，手脚关节都绑了红缎带，上下左右的跳跃舞动。宾客点哪盏灯，我就取小花灯，朗读灯谜。灼热的烛泪滴在身上，令我又疼痛又舒爽。又有奴僕手持软鞭，鞭挞我来助兴，逗得一室宾客都烘堂大笑。

    六爷一边唸，芳青一边写。越写，手却越抖。到后来，终于写不下去，停了手。

    六爷抱了芳青的腰，笑笑问道：怎幺停笔了？之前不是写得挺快吗？要不要我教你执笔写字？说着果然执了芳青的小手，颇有轻薄之意。

    芳青按捺不住，忍不住问道：写的这些，不会太夸张幺？

    六爷问道：你为什幺会写这日记？

    芳青如实答道：这是写给史爷看的。

    六爷再问道：史爷看了这这功课，可满意？

    芳青郁郁答道：他读了这之后，总是挺高兴的。每次向史爷汇报日记，史爷都会高兴的奚落羞辱芳青。

    六爷又问道：这簿里写的东西，都是真的吗？说着，拿起日记簿扬了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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