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继续问，「她看到了，所以？」

    「以为我说我是同性恋是骗她的，骂我不孝、不听话、去外国了、书念多了、长大了翅膀硬了会飞了……骂了一个小时，然后重复了三个小时。」

    「……你娘好像挺经典的。」

    「什么意思啊？」趴在地上的瑞杰疲惫地抬起头这么问。

    「那些八点档里面的三姑六婆，好像都这种样子……虽然我原本怀疑这些三姑六婆是不是存在的，但是现在完全肯定是存在的。」

    「虽然我很想反驳一下还是呛你一下，怎么说那也是我妈……不过反驳无力，我也很想这样呛一下我妈！」

    走到瑞杰的身旁，她蹲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小片的月饼。能够得到心上人的喂食，瑞杰喜悦地翻了个身，吃下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安静的月饼；从小时候开始，中秋节团聚的时候都是妈妈开□□大会的日子，吃月饼的时候都没有一刻得以安静。

    「幸好我还没答应你的告白，不然我跟你回家了你妈不是更加厉害？」才说完她就看见瑞杰就吓得弹坐起来，紧张且慌乱地握住了她的手……然后因为太冲动被月饼给噎住了。

    幼安没好气地拍着他的后背，看着他把月饼吞下松了一口气，但却紧巴着她不放。

    「你不会真的因为我妈的关系而拒绝我吧？」瑞杰眼泛泪光，但幼安不知道这是因为刚刚被噎着的关系还是他真的快哭了，「我、要是你不要我了，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换作是别人，或许感觉被威胁了，也或许被感动了，但是她却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瑞杰抱住了她，这才发现那个他被骚扰的那一天所见到的高大的背影，原来比他还小，轻易就能够抱入怀里。

    「……我要是说了，你不准嫌我吃饱闲着在那边纠结啊！」

    「嗯嗯，说吧。」

    ☆、房东小姐的回应

    被骚扰的那一天，他的感觉其实很糟糕。

    或许这样的形容很女人，但他那时真的觉得自己很肮脏，即使没有被做到最后一步，但是直到回到家时都还残留在身上的噁心触感……他只记得他无法反抗、他被羞辱、周围都是一片的黑暗、他就像是掉进了泥沼里沾满了淤泥那样的肮脏……

    被沾污了……

    虽然作为同性恋的他本来也没觉得自己是干淨的，但是从来没有像那一刻深深地感觉到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是总是被轻视的。

    而幼安，像是一把锋利的光剑，直接就杀了进来，把一切的黑暗给赶走，昂扬得像是一个充满了荣耀的战士……不应该是他这种肮脏的人能够触碰的。

    他不祈求能够得到她更加亲近的友谊，甚至是他奢望的爱情，但至少希望他在她的眼里依旧是个男人，所以在努力洗尽那些噁心触感参与在他脑力的痕迹后，他还有能力站起来，而不是缩起来想个办法自我了断；至少当时他真的是这么想的，非常灰心地想着。

    他以为那时的幼安至少会同情他、嫌弃他、甚至是不愿意接近他，毕竟他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了这么不堪的一面。但是没有，幼安只是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头，宽容的允许了他到她房里寄宿。

    好多的夜晚他都梦见了被羞辱的那一刻，所有的恶意在梦境里都被放大了十倍百倍，让他无法呼吸，像是要死了似的。可是到后来，总是会有一种坚定的光芒，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开那些黑暗，他以为这只是他心中渴望的反应……却没想到幼安真的睡到了他的身旁，把他的头抱到了怀里！她未睡醒，他挣扎想离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有时还会像拍拍小狗那样地拍他的头，也有的时候像摸小猫似的顺着他的头发。

    「乖乖的，没事了、没事了。」

    隐约听见的是她的安慰，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但他却觉得自己被珍惜了……那是在任何的男朋友身上都感受不到的，也是从来没在妈妈身上感受到的。

    不能够让珍惜自己的人失望！他可是要成为房东小姐能够骄傲介绍出去的男朋友啊！

    「所以最近比较喜欢笑了？」听完他内心的想法，幼安抬头看着他的下巴，觉得这样被抱着感觉也挺新鲜的。

    「生活苦了，愁眉苦脸只会更加的苦……而且我发现，你总是在困境中找到到有趣的事情，我很想向你学习。」比如说明明把锅给烧焦了，却还有心情欣赏那个焦巴印记，想像着这个焦巴像什么东西的影子。

    把手伸出往后，她摸着他的头，享受那柔顺的触感，「你是第一个敢追我的人捏。」

    瑞杰顿时怒了，「怎么可能，你这么好，怎么会没追？」

    「我是很好啊，拿来当兄弟挺不错，做姐妹也没问题。」幼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了，「曾经还有朋友说拿我来比的话，马上没有男人能够入眼了，百般遗憾我为什么不是男的，但是我没告诉她，归根究底，我还是女的，女生会有的心思，我也是会有的。」

    「例如？」

    「我也很喜欢漂亮的衣服啊！那些漂亮的首饰啊，鞋子啊，我其实也是喜欢的！虽然可能喜欢的方向跟他们不太一样啦，但是我也是一样喜欢漂亮的东西，只是不会想要买起来收藏，我看看就觉得很高兴了。我月事来了也是会很彆扭想要发脾气，见到可爱的东西也会很想抱抱，遇到难过的事情也会求抚摸求安慰的。」

    闻言，他只把她抱得更紧了，「但是都没有这样让你发洩的人，所以就自己忍了？」

    「我都这么大了，不应该再撒娇了啊。」何况其实从小到大，她都很少向爸妈撒娇的；家里穷，不需要的东西就不需要去奢望，要有自知之明才行啊。

    「是吗？」瑞杰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可是我现在就在撒娇了啊。」

    幼安愣了一下；似乎，从中学开始她就被同学和朋友这样撒娇了，也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想靠一靠……像两只猫卷在一起睡觉那样吧？

    「你也可以跟我撒娇的啊。」瑞杰的声音从他的头上，背靠的胸膛也传来了语音的震动，「放心，就算你撒娇了，也一样是很厉害的女侠，我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的拯救呢！」

    虽然没试过，但好像还挺不错的样子。幼安笑了，「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拜託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答应？答应什么？」刚刚不是在说着撒娇不撒娇的问题吗？

    「头低下来，低一点……对了，就是这样……」

    瑞杰睁大了眼睛，有点不相信唇上那一闪而过的柔嫩触感；上一次在商场也试过的，让他想念不已却不敢轻启尝试，怕会变成上次那个被踹中心口和腰侧的流氓一样，在医院里躺上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