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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了什么,“你怎么说也是贵族的少爷,如何武艺超群,目不识丁?”

    “既然你们识字,教我不就是了?”忘熙不以为意地说道。

    “喊你叔卿教去。”叶若云很是识趣,没有追根究底。

    第132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百足之虫

    逸景:我不会就这样轻易地狗带!

    涧河谷的冬天似乎来得晚了些,比起往年也更为寒冷。

    腊月初九的夜晚,马厩的管事终于耐不住夜半阴寒,对逸景啰嗦了一阵便去寻自己的热炕被窝。

    “可好好干着啊,明儿老爷醒来,见了哪处不干净,你就等着吃鞭子吧!”

    逸景双眼迷糊地看着管事远走,自己动作迟缓地弯下腰去捡起木桶,一脚深一脚浅地往自明河而去。

    霜雪扑面而来之时,逸景甩甩头,诧异自己已然不能察觉寒冷,便是伸手在嘴边呵气,也不过看到白雾袅袅,可双手却是察觉阵阵冰寒。

    他只好自暴自弃地举起木桶,准备击碎河面的薄冰继而打水。

    “不要动!”

    突然有人将他一把向后拖拽。

    “你糊涂啦!站在河面打水,就不怕自己掉下去?这冰可还没三尺呢。”

    逸景闻言望去,发觉自己方才站立之处确实是河面,若非方才有人阻止,后果不堪设想,他回头看去,左边是赫连轻弦,右边是闾丘尔阳,两人正在闾丘尔阳的药箱中翻翻找找,似乎没空理会他,便先将一个汤婆子塞给他让他自行暖手。

    “你们怎么来的。”

    “当然是偷跑出来的”,闾丘尔阳说着将纱布伤药摆了出来,抬手去解逸景衣服为他上药,“赫连弦轻与谷粱以晴在那边放风,不会让人轻易发现的,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丝毫的温暖让逸景逐渐清醒,举着汤婆子敷着自己额头淡淡言道:“近日天寒,不易化脓,没有大碍。”

    闾丘尔阳神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为他上药包扎。

    赫连轻弦拿起他的水桶,去河边打好清水放在他身边,皱着眉头对逸景说道:“楚广良究竟为何同你不共戴天?每次见了蓝军长都要说你坏话,撇开别的不说,你毕竟是前任营长的君人,他何至于此?”

    “营长有营长的考虑,何况我确实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时候,你们也莫要同我走得太近了。”逸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这不是偷偷摸摸的么”,闾丘尔阳将他衣服拉上,解下自己的大氅给他披上,“说起来,我们察觉近日曲璃萤同蓝军长多有往来……”

    “我知道。”

    “你知道?”闾丘尔阳疑惑道:“你不是每天忙得四脚朝天?何处能打听这些消息?”

    “只要身在六营,便不难知道”,逸景目光深邃道:“那管事之前对我恭恭敬敬,现在却是动辄打骂,他不过是个芝麻大小的官吏,所作所为自然是看着上官脸色行事,包环虽是营长却立足不稳,除去蓝莫还能有谁?想来蓝莫已然知道当年行晟如何害了他一回……”

    “你是说蓝军长……”赫连轻弦大惊失色,“难怪我们的营长不得不明哲保身了……”

    逸景想过辩解,可也明白这等事情不能开口。

    “好了,此处莫要久留,快回去吧。”逸景站起身来,将披在肩上的大氅扯下,递交给闾丘尔阳,自己弯腰去拎起那桶清水。

    “没有别的办法吗?”闾丘尔阳看着他手里的水桶出神。

    “很多时候,没办法就是没办法。”逸景安慰道:“先生莫要担心我。”

    闾丘尔阳撇撇嘴,没有说话。

    逸景将水泼在地上,卷起袖子准备清扫马厩,突然听得敲击木头的动静,还未等他开口,便有人对他说道:“我不想干了,我准备辞官回乡种红薯。”

    “你家那地方不好种红薯,还是种甜菜吧。”逸景一脸诚恳地说道。

    “闭嘴!”对方重重地敲了一下木头。

    逸景扫了扫掉在头上的草屑,无奈笑道:“你可轻着些,不然这马厩榻了我明天就不好过了。”

    他身边的骏马应声甩了甩尾巴。

    对方不说话了。

    “我方才看到赫连轻弦了。”逸景开口说道,“他们都是心中清明之人,当可理解你才是。”

    “理解什么啊?趋炎附势?卑躬屈膝?你根本不知道,蓝莫看我的眼神疑神疑鬼,而我的部署对我确是不屑一顾,便是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背着我嚼了多少舌根,说什么小人得志,落井下石,忘恩负义,再怎么说你是前任营长的君人,我却翻脸不认人。”

    “你若是辞官回乡,他们还会说,你胆小怕事,忝居其位,有愧长铭……”逸景并非不明白其中酸楚,“逃不过这等小人,也会另有智者。赫连轻弦他们只是不明白你为何如此作为而已。”

    “在他们眼里,我的理由不过是为了活着。”

    “这样的理由不够吗?”逸景反问他。

    对方沉默了。

    逸景将污水扫尽,再泼一次清水。

    “我知道,长铭当初做营长比起我更为委屈,我不该抱怨什么……”对方闷声说道。

    “长铭是长铭,你是你,人和人之间不一定想着相互比较”,逸景埋头刷地板:“我也担心你会不由自主想起他,所以在你面前我也尽量不去提起他……你有你的辛苦……”

    “不辛苦!”对方急忙打断他,“我不辛苦……只是觉得无聊,想找人说说话而已……”

    也许无人可诉才是最为辛苦的。

    “我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逸景听得出对方只是想安慰他,“我真的没事,你不要担心……”

    “好,回去吧。”逸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直到脚步声远去,直到夜空也寂静,逸景低头看着水中模糊的身影,低声呢喃道:“我却是辛苦……”

    此时长铭离去整整一月。

    收拾完毕,已是夜半三更。逸景搓了搓自己发青发紫的双手,猛然察觉自己身上的单衣早已冻得坚硬,怕是回了住处也少不得一番撕扯。

    他伸手摸了摸额头,为探出半分温度,却让自己额前的碎发扎了手指。

    便是这马棚四面通风,他也不想跋山涉水般的回自己的炕上,眼下疲劳得很,寻了一处栅栏便放松依靠,才想着长铭如今到了哪处,便再无知觉。

    “大军长!大军长!”

    “啪!——”

    逸景是被人一巴掌打醒的,猛然想起这等冰天雪地,自己如何能沉睡其中。

    “你没事吧?”来人捂着手小心翼翼地问他。

    “脸比较疼算不算有事?”逸景接着灯笼和对方大眼瞪小眼,“你有些眼熟?”

    “大军长见过我的,我叫叶襄。”

    逸景恍然大悟:“有事?”

    “无事”,叶襄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