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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她说她错了,说她这辈子做了大错事,没有颜面去见夫婿儿子。叫万嬷嬷尤其焦虑的是,梦中除了老太太,还间而夹杂着在道观中见着的年轻道姑的面孔。

    那个姑娘会变成如今这样,都是关婉清做下的孽。

    老太太一直提醒她,想来也是觉得他们母女该还了这笔孽债。说起来,也是她的错,养出这样的一个女儿,为了自以为的仇恨,把人家家里的姑娘们都给教坏了。

    关婉清一言不发,反正她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即使温家要算后账,也拿她没法子。伯府现在分成了两房,兄弟反目,母子成仇,这就是他们的报应。以后伯府只会更加落魄,绝对没有空再找她的麻烦。

    万嬷嬷自觉跟关婉清说不通,略作休整后就去了温含章那边。

    钟府的大门处仍张挂着白幡白灯笼,万嬷嬷看着有些叹气。进了门,见着引路的下人面上的肃色,她又觉得安慰,总算温含章治府有道,府上出了喜事,下人们也没忘了守孝的精义。

    温含章也是许久没见万嬷嬷,她有些感慨。

    这位老嬷嬷能在老太太灵前冒死为她说话,是个十分重情义的人。因着如此,温含章才不希望她出事。现下看来,她在老太太逝世之后,在钟昌府上过得也不是很好,人消瘦得厉害,精神也有些憔悴。

    温含章先前已经和钟涵商量好了套话的话术。万嬷嬷可不像晋嬷嬷,她在老太太身旁那边多年,都历练出来了。温含章现下还记得万嬷嬷帮她搬婆母嫁妆时的狡猾老道,这是一只比起老太太不遑多让的老狐狸。对着万嬷嬷必须要慎重一些。

    温含章与万嬷嬷各自行完礼之后,温含章就握着万嬷嬷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温言道:“本来我不该劳烦嬷嬷的,只是嬷嬷也知道,这些日子出了许多事情,我也是应接不暇,心中存了许多疑问,还望嬷嬷能为我解惑。”

    万嬷嬷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对着温含章真诚的面孔还是长长叹了一声:“二少奶奶纵是不提,我心中也是愧疚的。”

    万嬷嬷看着温含章面上的诧异,一种奇特的轻松感突然缭绕在心。她早该这么做了。

    正文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前事(上)

    温含章真是觉得,今日开了一个好头。虽然不知道万嬷嬷为何突然这么爽快, 但她还是试探道:“嬷嬷知道我要问什么?”

    万嬷嬷的眼睛缓缓掠过嘉年居, 从外头远远垂首而立的仆妇, 到屋中大气古朴的摆设, 温含章身上穿的也是细棉布素面襦裙,她看着温含章雅致有礼的面容, 虽然稚气年轻, 却不掩大方稳重, 突然笑道:“二少奶奶要问些什么,我知无不尽。”

    温含章:“……”她得说,如果这个是万嬷嬷使出来刻意打乱她步伐的招数, 那她真的成功了。

    万嬷嬷这般坦诚,温含章倒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万嬷嬷轻呷了一口茶, 好以整暇地看着二少奶奶脸上的苦恼。

    温含章现下看着万嬷嬷就像看着一个大宝藏一样, 惊喜地不得了。这位老嬷嬷在老太太身旁待了那么多年, 肯定知道许多侯府秘事。

    这时, 温含章反而不想按照先时的套路只问婆母的事情了。任凭钟涵对老太太再冷淡, 那毕竟是他的血脉亲人。要是万嬷嬷能为他们释疑,让他们知晓老太太的心路历程,也许钟涵心中的心结就能结开了——无论如何,温含章看老太太都不像是个狠心凉薄的人。她的摇摆不定许是真的有理由呢。

    拟定了这次谈话的重心, 温含章镇定了下来, 笑道:“嬷嬷不要笑我, 我毕竟年轻, 等再过几年一定会更机敏一些。”

    万嬷嬷叹道:“二少奶奶这样就很好了。”能在懂事的关键阶段,不受外物影响,坚持大家规矩,万嬷嬷不得不想起关婉清的那一句,许真的是天生的底子。

    温含章慢慢理清思绪:“嬷嬷这么说,那我就不说客套话了。”温含章知道,宁远侯府所有的悲剧都是从十六年前公爹的逝去开始,她道:“嬷嬷也知道,子嘉一直为前事所困。当年公爹出事后,老太太就快刀斩乱麻将大房的一切都交了出去,若说老太太当时是为着家族前程着想,但她这些年来对子嘉的怜惜一直十分克制,这显是不合常理的。”

    “纵使子嘉年幼淘气,老太太却是长辈,且她与公爹感情极好,纵是爱屋及乌也应是能体谅子嘉心中的哀痛不满的。”温含章缓缓道。

    这是她一开始瞧见钟涵和老太太之间的不和时最为诧异的。寻常人家,长孙幼失父母,长辈们得把大孙子疼到心肝里去。老太太做的那些,不能说不疼钟涵,但温含章一直寻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为她注解。

    说老太太是怕碍着府中其他人的眼?老太太性子一来能把请安的小辈们全撵出万寿堂,这样的人才不会为着别人的眼红收敛自身呢。

    万嬷嬷没想到温含章会问出这个问题,老实说,她有点出乎意料,但这反而证明了温含章对钟涵的真心实意,她道:“二少奶奶觉得府中众人待老太太如何?”

    温含章想了想,道:“亲热不足,恭敬太过。”

    万嬷嬷又问:“听闻宫中的温贵太妃一直疼惜二少奶奶,但伯府的夫人小姐们只会在逢年过节随大流到宫中请安,平时无事很少到娘娘膝下承欢。”

    说到这里,万嬷嬷停顿了一下,看了温含章一眼,见她有些恍然,她才继续道:“以前大爷还在时,老太太是不这样的。”老太太也曾经是爱说爱笑的性子,她心肠柔软,对不平事最为愤慨,否则不会收留她和关婉清。她对几个子女慈爱之情溢于言表,其中又属才貌俱全的长子最得她的心意,大爷直到婚前,身上所有穿的戴的,都是出自老太太之手。

    钟家是外戚,老太太是皇上的舅母,皇家人丁单薄,老太太听了先钟太后的话把长子送进宫当伴读。没想到先钟太后死后,皇上就移了性子。大爷从小也是长于花团锦簇之中,年少时是个狗都嫌的性子,小时候两人在钟太后膝下玩闹嬉戏,出现矛盾钟太后都是偏着年纪更小的侄子,先打皇上的手板,矛盾许就是这样一点一点加深的。

    之后大爷承爵,皇上登基,皇上周旋于权爵文官之间忙得无所适从,大爷每日就知道与外来的传教士请教画艺,他当时画技不精,阖府之中只有老太太一人捧场,偏偏大爷时不时就喜欢进宫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