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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色,温含章立刻目露鼓励地看着她。

    万嬷嬷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这件事最奇怪的是,火中找不到大太太的尸骨。”

    温含章早就知道祖坟葬着的是婆母的衣冠冢,她问道:“不是说有几个下人进去救火,不小心和婆母烧在了一起吗?”

    万嬷嬷摇头:“但男人的尸骨与女人的,是不一样的。看出这一点的仵作,没过几日就酗酒死了。”

    正文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交易

    温含章先前从没想过万嬷嬷透露的会这么劲爆。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钟涵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冲出来, 她继续发问:“老太太当年知道此事后就没有动静吗?”

    温嬷嬷讥讽地扯开嘴角:“怎么没有。老太太明面上不说, 私底下一直在寻找大太太。可惜二爷咬死了大太太已经死在火中, 老太太也无法。后来老太太在见过晋家舅爷后,对二爷简直是切齿的痛恨。”

    万嬷嬷回忆着过往,老太太先前更多的是悔恨自己没有及早了解两个儿子间的矛盾, 到知道大太太的事情后, 她对二爷才是真正的心灰意冷。

    温含章对万嬷嬷突然提及晋家人有些诧异。晋家人不是死光了吗?这还是先前她疑惑成亲时没有看到舅家礼单时, 钟涵告诉她的。钟涵当时有些委婉地说过他的两位舅舅都是因为行为不当获罪于当地官府。许是当时两人还不熟, 钟涵含糊着就过去了。

    要是这桩案子有冤屈黑幕, 那可不得了。温含章端正着脸色听着万嬷嬷说话。可惜依照万嬷嬷的说法, 晋氏是前朝的世家大族, 婆母的娘家当年借着侯府的威名没少在扬州城内耀武扬威,钟涵父母出事后,两位舅爷仍然死性不改,勾结小吏逼死良民,当时晋家求到老太太面前时已经来不及了。老太太当年托人查过此案, 是真正的铁证如山, 受害人一大把, 最后大舅爷被杀头,二舅爷被判了十年流刑,在半路上就死了。

    晋嬷嬷还能记得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二舅爷突然就出现在老太太面前。满脸风霜之色, 与从前到府中做客时的嬉皮笑脸完全不同。老太太也被吓了一跳。二舅爷在他们的认知中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但一个死了半年多的人突然就复生了。当时老太太就觉得这其中有问题, 两人在道观的寮房谈了许久,老太太出来时红肿着眼眶,隔日就让人为大太太做了一场法事,过了大概两年,老太太突然又让她去晋家人的往生牌位前都上了三炷香。

    温含章有些恍然:“嬷嬷的意思是,老太太当时知道大太太已经去世了?”温含章猜得更深的,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就连老太太也不敢深究其中缘由?

    万嬷嬷叹:“这只是我的猜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她确实不知道大太太和皇上是不是有纠葛,侯府中那么多人一直在看着这对当家夫妇,大太太若是行事不规谨,这种风流韵事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

    温含章最后送走万嬷嬷时,总觉得她好像欲言又止的,她生怕万嬷嬷还有什么没说全了,一直眼巴巴地看着她,可惜万嬷嬷还是留给温含章一个无情的背影,叫她心里总觉得怪不自在的。

    温含章回屋时,丫鬟已经把方才的茶具都收了起来。钟涵冷凝着面色端坐在塌上。他留神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钟涵面上没有半分不愉,有些讶异。

    钟涵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笑道:“怎么了?”

    温含章心中的惊讶迅速转变为担心,她走过去将钟涵的脑袋抱在怀里,用手蒙住他的眼睛道:“你要是想哭,你可以在我怀里哭的。”

    温含章有些可怜钟涵,这颗小白菜每一次发现真相,都是对心灵的一次重击。钟涵刚理清了老太太的事情,万嬷嬷就告诉他,他娘的逝世另有玄机。她想想她这辈子遇到的人,都没有谁能比他更悲催。一个人从坐拥金山变得一贫如洗,落差和不甘会带来更多噬心的痛苦。对钟涵来说,生活不仅抢走了他的金山,连口袋里的铜板也没给他留下一个,更是悲剧得不行。

    钟涵哭笑不得地挣开她的手,转而将她抱在怀里,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丝,叹气:“你这脑袋瓜里一直在想些什么,把我当阿阳了吗?”

    温含章伸手反抱住他,柔顺道:“阿阳在奶娘那里不会有事,我就是担心你。”

    “可是我不想哭。”钟涵笑,他已经过了遇事时只会哭闹的年龄,起先他确实震惊暴怒,那一瞬间的怒意让他想杀到侯府去把钟晏给撕成两半,可是后来他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怒气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人在失控之下做错事。

    温含章抬头看他,发现钟涵眼睛里满是笑意。她心中的忧虑就更深了。她问道:“你想怎么做?”

    整件事归纳起来,就是婆母当年不知道被钟晏弄到了哪里去,碰上了死而复生的晋家二舅,最后婆母还是去世了,之后晋家二舅给老太太报完信也去了——这个从老太太为他们先后做法事可以看出来。老太太知道这些事情后,不仅没有追责钟晏,还让万嬷嬷保密。这背后肯定涉及到一个老太太顾忌的大人物。

    结合钟晏的说法,那人是谁,呼之欲出了。

    钟涵沉声道:“我打算跟钟晏做一个交易。”

    温含章叹着气,钟涵好不容易才把钟晏弄了下来,现下心中一定十分憋屈。

    钟涵请了一个钟晏意想不到的人帮他走这一趟。

    钟泽阴沉地看着温子贤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回转进屋。这段日子上门的只有礼部、兵部和刑部的官员,温子贤是第一个敢与他们在明面上交往的权贵,可他在侯府如坐针毡,倒像是谁在后头拿着鞭子逼他过来一般。看得他直想把温子贤丢出去。

    但是他不能再这般由着性子。他当日回家后,钟晏就醒了过来,得知他做的事情后又气得撅了过去,幸好陈太医医术高强才把钟晏救回来。当时钟泽在钟晏榻前跪了两个日夜,钟晏才原谅他。

    这段日子一直是他服伺钟晏的,凡事亲力亲为,钟泽微微一哂,伺候人也不是那么难。侯府的下人大半都被旬氏卖掉了,她说府中人心涣散,留着太多闲人只会生事。宁氏也同意她的话,婆媳俩商量着就把事情给办了。

    钟晏躺在病榻上看着嫡子,张嘴许久,才能发出一个字音。钟泽立刻过去了,他按着大夫的嘱咐,帮钟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