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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养着,萧成瑜也不可能以娘亲的身份陪在身边,所以小小年纪就由着丫头们照看,每日还要定时给皇上和太后请安。
萧成瑜以为他习惯了外面的生活,突然被丢到宫里会不适应,会大哭大闹,但是小鲶鱼还算乖巧,这是教导有方吧?萧成瑜命人端了一碟切成精致小块的西瓜给小鲶鱼尝尝鲜,谁知他前一刻还好好的,见到萧成瑜俯下身来摸着他的头,突然就大哭了起来,他还是要找爹爹。
跟随伺候的人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去哄劝,生怕他闯了祸伤了这位脾气不好的皇上。
萧成瑜却显得极为有耐心,蹲下来擦干他的眼泪,告诉他男儿有泪不轻弹,要他好好听话就带他去找爹爹。
鲶鱼这才满心欢喜地去背古诗了。
和絮站在门口等了许久才敢进来,说是太后想见一见太子萧奕。
萧成瑜自然是允许的,她也正巧有事要问一问太后呢。
巧的是,已经成了奉安王的云一也在玉坤宫里坐着,而原本被宫女牵着的小鲶鱼一抬头看见他再也管不了其他,立刻飞奔过去扑倒他怀里。
萧成瑜叹着气摇摇头,也不管旁人的虚礼。
景穆太后明明对任家的人没什么大热情,这怎么又联络起感情来了?
“母后这玉坤宫里可是比朕的乾和宫热闹多了。”萧成瑜坐下随手挥挥也让他们都各自坐下。
其实也就是世家子弟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只是现在凑在了一处,不知道是何缘故。
几人一听皆是心虚起来,额头直冒汗,皇上这是要怪罪于他们的意思吗?几人面面相觑,看看奉安王,又瞧一眼太后,两人都在若无其事地喝茶,一时不敢接茬。
“皇上误会了,这几位可是请命要去收服东王呢?”太后笑得温和。
几人笑容一僵,其中一位沈家公子一口茶喷了出来,立刻惶恐地跪下,太后这演的是哪出?他们可不敢去那东王的地界上啊……
萧成瑜突然就明白了景穆太后的用意,这帮世家子弟那都是纸上谈兵花拳绣腿而已,让他们去对付东王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但这也正牵制了他们不敢有异心。
“明日一早就出发,你们也不必回府收拾什么了,奉安王会为你们安排妥当。”萧成瑜说罢便有人带他们下去了。
这时候奉安王怀里的小鲶鱼已经睡着了,太后过去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又摸了摸小脸蛋,为他戴上特意制的长命锁。
见他睡得香甜,也不忍把他弄醒,萧成瑜就令奶娘把小鲶鱼抱下去了,屏退了左右,就只剩了他们三人。
“母亲好手段,有时候朕觉得您更适合那个位置。”萧成瑜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太子年幼,有您指点一二朕也放心。”
景穆太后望着她,纤细白净的胳膊从宽大的枣红色袖口伸出来,轻叹一声道:“我自己的位置坐的舒服。”
萧成瑜如今对太后已经有了猜疑。
“若有把柄落他人之手,朕不能再信你。” 萧成瑜语气十分坚定地说着。
凭云影卫的能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很正常,但是景穆太后知道萧成瑜定然还不知道当年之事,否则不可能是这种情况。
“不过是些流言蜚语,又无真凭实据的,你若非要知道我也没什么好隐瞒。当年我嫁入皇家之后,就发现皇上根本不爱我,他爱另一个人,程韵芝,对,就是我的嫂嫂。”她说着看了眼神情冷漠的云一。
她为了报复先帝,就与人私通有了孕,生下一女婴,可惜生下来就死了。
这都是宫中隐晦,先帝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孩子,为此还做了几天的法事,其实知道内情的人差不多躺进棺材里了。
萧成瑜不知道为什么景穆太后要把这件难以启齿的往事说出来,是为了不让她继续深究下去吗?
一旁坐着的奉安王,那双重瞳中似乎燃着艳丽的火苗,只一瞬间便又熄灭了。
萧成瑜神色自若地从玉坤宫走出去的时候,奉安王很自然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明日他就要去收拾那个不知死活的东王了,今夜他未打算离宫,而是要和皇上商议要事,最好是促膝长谈至天明。
第75章 面对彼此
自从逍遥岛回来之后,他们还未曾好好说过话。
她说把小鲶鱼留下,她说他仍去做奉安王,她说让他去剿灭东王……他一一应下。
一回到这个地方,他会不自觉地想要保护她,脑子装的满满的都是关于她。
而萧成瑜因为米亚加的影响,这几日总是不断地想念他。
她在心里问自己,这两年来可曾想他?宫里舒服的日子不过,非要亲自南北奔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如今,她期盼的儿子、爱的人都回来时,她无法表露自己的开心快乐,更不知道要如何与他们相处。
萧成瑜打算还是要从谈正事开始,她坐在一边沉默半晌才缓缓开口:“太后为何与你如此生疏?你母亲的原因?”
毕竟玉芬夫人盛名在外,这个王妃所受的封赏高过当时宫里最受宠的妃子。都说是因为景穆太后,任家才得了高官厚位,其实不然。那时的景穆太后,还不是皇后,更不怎么受宠。
那时萧成瑜年纪还小诸多事情都不甚明了,但是同样年纪不大的云一却记忆犹新,母亲时时出入宫院,他见母亲的面并不多,直到她惨死在宫内。
许多事,当时不大明白,后来年龄越来越大,便也懂了。
云一从过往的血腥画面中醒来,嘴角还带着淡淡的笑,却说道:“太后向来如此,不敢揣测。”
萧成瑜并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转了话锋:“东王之事速速处理了,早些回来。”
她现今盼着的就是小鲶鱼萧奕早些长大,接过这份重担,她才能真正地歇口气。
云一点头应着,站在灯火阑珊处,明亮的眼神凝望着她,空气突然有一瞬间的凝滞,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如在耳畔。
万千情绪涌在心头,临了,到了眼前,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皇上,这两年过得可好?”他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嘴唇颤抖着,竭力保持着平静地姿态。
萧成瑜已经许久不曾尝过这种滋味,眼泪汹涌而至,泪眼朦胧望着似乎已经走出年少时光的守护者。
云一上前紧紧抱住她,在怀里安抚着她,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当年较小的她似乎又长高不少,已经能够伏在他的肩头哭泣。
一双泪眼,苦涩的滋味流进彼此的唇,轻轻吻着,试探着,陌生又熟悉,贪婪地留恋着。
情深意切,原本不确定的惶恐不安在此刻都化作如释重负的轻松。
就在距离柔软的床榻一步之遥,突然听到外面的哭喊:“爹爹!”
萧成瑜一声无奈地感叹,只能从他怀里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