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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正温柔款款地低头冲一个男孩说话,男孩坐在与假树融为一体的木质桌椅上,对面坐着苏镇雨,训练有素的服务员站在角落待命。
低头一看,那孩子还有些眼熟。
美目卧蚕,眼型椭圆,笑起来异常讨喜,乖巧若女。男孩抿着嘴巴,表情不太愉悦,可受五官局限,哪怕生气也显得绵软,容白想了想就认出身份,是陆导的宝贝儿子:
秦逸生。
圈里关于陆导和汪少对其的过度维护早已屡见不鲜。
苏镇雨最先看见容白,赶忙起身给大前辈见礼,然后才是汪少,抬头不耐烦地说:
“你来干嘛?”
如果说汪家是内陆一条龙,白家就是港岛地头蛇,两家根基全在圈外。吴起自姐姐嫁入白家,就借东风在圈内站稳脚跟,之后容白一意孤行进圈,就让他保驾护航,顺便暗中运作几番,圈内少有人敢惹。
汪少与之差不多。
汪家由于政治背景不好明面参合进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早年和传媒业巨头的杜氏联姻。杜如梅不太管事,杜建又热衷扩展版图,爱玩的汪少本不愿接手,也是听说秦逸生想在圈内发展才掺了一脚,为他铺路,长辈们权当练手的玩意也并不阻止。
容汪两人算关系不错的忘年交,只是上次付丞雪顶替苏镇雨后,容白把剧务的所作所为摊到了汪少面前,两人就有点闹僵。
“看你那熊样,心眼比针尖都小。”容白耸耸肩,在苏镇雨让出的位置坐下。
汪鸣海不乐意地一屁股坐到秦逸生和容白之间,瞪了容白一眼,抬头看向还直愣愣站着的苏镇雨,迁怒道:“猪脑子啊,没看见对面还有空位么,杵着挡光呢?!”
秦逸生抬头凉凉地看了汪鸣海一眼,汪少心中噼里啪啦冒火的炮仗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德性!”容白啐了汪少一口,谈起正事,“我看你今晚这阵仗,是要插手‘全童预赛’?”
全童预赛,全称:全球童星预测比赛。
每五年举行一度,凡夺冠者大多成为未来娱乐圈最顶层的巨星,国际级别。
参赛者限定十至十八周岁间,作品数额达标皆可投简历报名。元素周期表的这几位够资格海选,秦逸生却因多年沉寂履历太薄,需要十张圈内大腕的推荐票。
推荐资格规定也极其繁琐:
成名五年以上,主演作品十部以上(或专辑),卖座比率要占一半(或销售量,收视率),必须得过影帝影后(视帝视后也可),拿过国际奖的导演也可推荐,这样说来,凭借陆绅的名声秦逸生至少可以拿到五张,但是国内星二代不少,能参与投票的却不多,也不能光凭借陆绅的名头就让别人把投给自己儿子的票吐出来。
容白前女友米露就问他要过票,原先不想给,后来是想给付丞雪,连私交不错的汪少都拒绝了。
容白所指的阵仗,是请来的圈内大老板,毕竟再高端的影帝影后们也都被娱乐公司掌控,拍个片接个通告都要受到庇护,由高层施压也是获得推荐的途径。
全童预赛之所以被推崇备至,皆因进入决赛,等同于拿到进入娱乐圈顶层的门票。
相当于少奋斗十年。
多年来,国际巨星圈被欧美把持,白人第一,黑人第二,亚洲黄种人少有能插·进去脚,这点在赛事中也体现出来。
日韩华三国是亚洲主力,第一关硬照海选,评出全球最美的一百张童星脸,百分之七十被欧美瓜分,韩国也涌入大批生力军。第二关歌舞乐混战,是日本发挥实力的地界。比完天资才艺,到了智商赛,韩国选手大幅度缩水,日本则能闯入一两个孤军奋战,后面的情商赛倒是韩国选手专长,只可惜排在智商后,没机会发挥所长。
再提起华夏的表现,众人只能摇头叹气。
华夏参赛积极性很高,但结果总是两极分化:
要么全军覆没,要么大发神威把日韩杀得片甲不留,前者是常态,后者几率少之又少,半个世纪也就那么一次。连续六届,华夏都再没人能杀进半决赛,其他两国倒是偶尔能在决赛玩个一日游后留下挥泪辞别的落寞背影。
付丞雪走出帝豪,穿过不夜城灯红酒绿的长街。
不夜城分区域,高级酒店俱乐部娱乐场所扎堆,中层消费者的酒吧夜市也霓虹灯闪烁,就连那些低级的黄色交易也占了阴暗的巷角。
从第一区走到第二区,路上人流如织,好似白昼。
路边广告牌铺了满街,闪闪发亮,最瞩目的液晶屏中演绎着蝴蝶破茧蜕变的动画。
蝴蝶飞走,一百个形貌绝顶的未成年走进镜头,汇聚在城堡大厅中,星光璀璨。画面开始碎裂,一个个落选的孩子被从图片上割离,最后只留下八个光鲜亮丽的少男少女。
屏幕中打出一排字:
【多年努力,只为这一刹】
镜头一闪,少男少女开始拔高长大,变成家喻户晓的八位新晋顶级国际巨星,正是上一届八强,最大的也才二十三岁,正值当年。
屏中弹出巨大的美术字:
【全国童星预测比赛正式开启……尽请期待!】
报名截止到圣诞节。
圣诞是欧美新年,放在这一天,意喻辞旧迎新,融合东西方文化差异,也顺应童星作息,赛程皆在双休,无官方指导,可私人筹备。
付丞雪早在开学前就拿到了海选票,来自老人维果。
全童预赛的推荐有两种:
一是常见的十张推荐票召唤海选资格,另一种是一票海选,后者只有维果老人这种为艺术奉献一生的人才可,连陆绅这种哪怕封神却连终身成就奖都摸不着边的人都不够格。
付丞雪又走了许久。
帝都的秋风并不像上一世那么寒入心肺。
街尾的路灯才新换上。
指针走到十一点,重阳节祭祖,付丞雪端个盆在马路上烧纸,路过的跑车匆匆而过,有酒醉的车主差点撞上,伸出脑袋喝骂:“有病啊你,大晚上杵在路中央烧纸?”
付丞雪眼皮都不抬一下,脸色在灯下煞白,手里烧着黄纸,车主浑身打个激灵,一溜烟开走。
一盆烧尽,付丞雪拍拍手站起。
前尘已段,他埋葬了孤苦无依的过去,未来,他要风光老死。
十一点半。
帝豪的酒局散得七零八落,等电梯的人不是很多,付丞雪不想爬到十八层,乖乖去坐电梯。
四个电梯口,二三四号都围了不少人,付丞雪就站到空无一人的一号,按了电梯旁的按钮,旁边的乘服员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好几眼。
乘电梯到三楼,电梯再次被按停,他这才知道原因。
缓缓拉开的电梯外露出两个人影——还真是冤家路窄!
汪鸣海和秦逸生。
真没想到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