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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6

      下降,停留在刚刚建成的文华殿房顶。

    镜头一转,回到殿内,正是付丞雪出场,十三岁的太子胤礽在文华殿讲学。

    一殿的满汉大臣,身如玉树的胤礽沐浴着众人目光,镇定非常,两片唇瓣一张,就言辞犀利地把儒家经典论述地头头是道,引人叹服。此时的清太子自小被“煦妪爱惜”,不负众望地文武兼备,聪慧好学。

    十几岁的芳华,一张俊脸,顶着皇帝的“重视有加”“宠爱非常”,是所有人眼中的未来名君。

    镜头里听讲学的大臣脸上,就把这个想法表现地淋漓尽致。

    连胤礽自己,也信以为真。

    所以这时,他温善恭良、谦和有礼,却也难掩骨子里的矜贵与傲慢。所以当付丞雪演绎“御花园兄弟偶遇”那幕时,也把不自知地高人一等表现出来。

    剧本中受编剧倾爱,胤礽显得太无辜,完全是皇权争夺的牺牲品,但付丞雪使这个角色悲剧一面添加了更为丰满的元素。

    副导皱着眉看向屈成光,迟疑地说:“这……”

    “不,继续看。”屈成光盯紧镜头,向一边挥挥手,“上特写!”

    绚丽的光线被水面折射地如梦似幻,付丞雪脸上索然无味的表情也被勾勒得深入人心。

    “让给皇兄吧。”

    皇长子胤褆未必是冲着湖中凉亭来的,或只是习惯地总想跟明明年幼却身份高贵压他一头的清太子争一争,原本只是发泄内心不平衡的手段,因为年轻气盛无法收敛,显得蛮横莽撞。

    清太子悠悠起身,招呼侍从收拾书籍果盘准备回宫,旁边侍妾不满地轻声嘟囔:“明明是殿下先来——”

    被胤礽不紧不慢地看上一眼,立时瑟缩噤声。

    就是那清清淡淡的一眼所蕴含的威压,让女子仿若面对康熙。

    这是被挚爱的皇父捧在手心,用太和殿四千七百一十八块金砖堆起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幼储之气。满座紫荆城,唯二人可穿黄色,其父五爪龙袍,他着四爪蟒袍,光这一点,就在众兄弟面前划下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一个凉亭而已。”

    胤礽的语气与表情也没有丝毫在意,可就是这无心之举所隐藏的含义才让人更加自惭形秽。

    所有卑劣的心思都是被正直高尚所对比出来的。

    胤禔没有发现,胤礽不屑发现。

    但镜头里可以清楚地看见胤褆白了脸,或许终于认识到这个一向针锋相对的弟弟,与他身份的不同,刚想服软告辞,胤礽转回视线对他说,“愚妇不懂事,还请皇兄不要见怪。”而后转身离去。

    那不经意的一眼,透着被娇宠出的清傲,眉眼如夜间高悬的明月,跃于云层之上,让他面前所有事物都成渺小的蝼蚁。

    那淡淡一让胤褆感觉遭受了莫大的屈辱。

    连监视器后的屈成光都讶异他能把这种轻飘飘拉仇恨的眼神演绎地淋漓尽致。殊不知付丞雪前世已经用这种清傲的眼神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遍了,实在是熟练工。

    凉亭中胤褆涨红脸瞪着离去的那人。

    胤礽的背影挺拔瘦削,最是风采非凡的年龄。

    明黄色的衣服在盛夏中好似一抹刺眼的光辉,让旁的人都成了陪衬——历朝历代唯九五之尊可着明黄,可康熙爱子,允之明黄。玄烨的拳拳父爱之心,一腔倾注一人,为他立威,为他铺路。

    文华殿建成,太子第一个进去讲学,胤褆连边都没沾上,胤礽却已经讲了一次又一次。

    胤褆自认为是除了胤礽以外,康熙最宠爱的孩子——在他之前,康熙连丧四子,唯他健康长大,两年后才有了二弟出生。他亦自认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但他私底下跟康熙提起要去讲学的事,却一次次被敷衍过去,只说胤礽年幼,需要多磨炼!

    ——那难道他这个年长的,连锻炼都不需要?

    镜头又给了胤礽的背影。

    款款而行,衣袂在风中翻飞,漫不经心地看着周身景致,傲慢深藏,好像这些凡间俗景早已入不了他眼。

    远远还听见侍妾在抱怨,“天这么热,回宫干什么?”

    就见那人随意扶了扶发,柔声笑语:“父皇昨个刚送了十车冰来,这会儿赶回去岂不正好?”

    不患寡而患不均。

    玄烨的溺爱,何尝不是溺杀!

    胤褆极为俊美的脸阴成一团,或许既生瑜何生亮的不死不休就是从这个被忽视的眼神开始。

    ☆、第96章 ——094——

    一直困扰在网民心头的半个“清”字终于在七月末有了答案。

    付丞雪中途离开片场,参加了清扬私立学院的自主招生考试。

    清扬私立学院是专为上层社会子女建立的小中高大学连读学校,小学和大学不接受转校,唯二两次象征性自主招生名额是在初中和高中,被一些暴发户和刚刚上位的新贵子女挤破了脑袋。即使如此,真正被招入的人仍屈指可数。

    若是平民身份,就学率堪称魔鬼的零点零几。

    当然,也没几个脑抽的平民到这所最顶尖的贵族学校找自卑感。

    学校选址地是风景秀丽的京郊,财大气粗地包了一个山头,来往只有几辆校车,放假期间还不运营,让公司派车送他上山。

    下车前付丞雪先做了伪装,帽子大框眼镜凌乱得好像刚没睡醒的脑袋。中考后身份暴露已经没有必要伪装,但为了避免围观,影响进出,还是选择了扮丑。

    招生考试只需挂号,无需登记,清扬和别人审核的标准不一样。

    按照今年数据,开放二十多个班级的教室用于招考,估计比学校在校高一生的人数都多。付丞雪走进可以装下四十个考生的教室,室内气氛紧张肃穆,堪比高考,明明距离开考还有十多分钟,却连一个交头接耳的人都没有。

    付丞雪拿出挂号单,上面有随机排列的座位号。

    付丞雪坐下,把检查过的文具摆上桌面,看时间还多,掏出一包巧克力补充能量,刚撕开一个口子,就迎来一半齐刷刷的目光,想来包装撕扯的滋拉声在这帮神经紧张的考生耳里还是过于刺耳。另一半没转头的,都是带着耳钉发卡听音乐的。

    无视周围目光,付丞雪淡定地持续撕扯,直到把巧克力吞到嘴中。

    吃完没事干又掏出铅笔,无聊地在指间翻转。

    绿黑相间的2b铅笔在瘦长的指间飞速游走,姿态肆意潇洒。

    坐在讲桌边,被拉来顶替人手不足的监考老师,某特优高中生杜思远被这个充满违和的男孩吸引住。明明装扮土气,偏偏走近门的步子随意,步姿款款,好像一只特意把自己涂黑的天鹅。

    看上去比在场的人都小,却与年龄相反的镇定自若。

    身形上甚至让人产生熟稔,好像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