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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去。方想找阎二道谢,却见他蹙着眉头,撩起衣角,哗啦一下将T恤从头顶翻下,丢在地上。

    付坚见着那湿漉漉的身子,不由得一个寒噤,立刻缩起身子来抱胸道:这会儿水汽还重,光着不好。您要是嫌湿衣服不舒服,我去帮你拿件新的。

    阎二摇头问道:不必。何处可以沐浴?

    付坚把他领进浴室,这一回劫后余生,令他放宽了心,忍不住出声调侃。刚才雨水冲过,就当是免费冲过一次澡了,再洗不是浪费?

    阎二似有些厌恶地皱起眉,道:他腹中之水,必定不是什么好物。

    哦......付坚呆了半秒,突然目瞪口呆:啥?

    阎二已经就着他的手将水打开,径自冲了起来。见他好奇,便好心解释道:今日我瞧你那电视里,也有此番景象。那双龙戏水,正是将水蓄在口腹中,待时机成熟时,一齐喷出。这是敖丙小时常玩的把戏,我方才突然想起,倒也有用。

    付坚摸了摸手臂上的水,顿时一阵反胃。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满身满脸的水,岂不就是那位兄弟的口水?他翻了翻白眼,想起自己方才还颇为陶醉地舔了舔那水珠,和着口水吞下了肚......这下是再也忍不住,喉头一苦,便飞速奔到马桶边吐了起来。

    阎二瞧见他这模样,竟微微笑了一笑。这笑意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捉弄的意味。

    只是这些,付坚自然是看不到了。

    9、

    付坚直把自己搓得满身通红,褪了层皮,才愤愤地从浴室出来。

    阎二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沙发被烧焦了,塌掉了半边。电视当然也焦了,屏幕上只剩噪点。可阎二仍旧坐得踏实,一动不动,稳若泰山。

    付坚走近一看,那沙发面上满目疮痍,惨不忍睹。他考虑了一下自己的定力修为,还是果断地转进厨房,搬来一个小板凳,就着阎二脚边坐下。

    pi股还没坐热,门铃突然响了。

    付坚动了动,又退回来,向阎二扯出一张笑脸,麻烦您去应应门。

    嗯?

    要有人找我,就说我死了。付坚边说边躲进了卧室,朝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那刺耳的铃声越来越急,阎二蹙起眉,身形一晃,便闪到了门口。这锁也不知是如何个开法,他瞧了一眼,伸出手来,轻飘飘地切了下去。

    门开了,站在外面的是本市效率奇高的消防队员,从接到报警到抵达现场,总共才用了四小时三十五分。

    阎二问:何事?

    消防兄弟嘿嘿笑道:我们听说这里起了火灾,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火已灭了,现在一切如常。无需挂心,请回吧。

    这兄弟竟似十分焦急,匆忙问道:那这户户主呢?

    阎二冷冷道:死了。

    死了?当真死了?你没骗我?

    死便是死,岂能有诈。阎二不耐烦地打开他的手,顺力推了他一把,竟令几人都踉跄着退了几步。他再不多看一眼,合上房门,用力一推,那锁便又回到原位。

    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似乎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

    阎二方坐回原处,付坚已从卧室里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你老教导我莫撒谎、莫撒谎,自己说起谎话却这么流畅,面不改色心不跳,小生佩服。

    阎二道:我并未撒谎。你此刻不过拥有生人的躯体,在生死簿上,却还是个死人。

    付坚笑了笑,挨着他坐下。拿余光去偷偷瞧了瞧他的表情,只觉深不可测,叫他不由有些忐忑。

    阎二又道:倒是你,我要再问一次。你当日在冥府里说过的话,有几句真,有几句假?现在照实作答,我或可再饶你一次。

    付坚当即怔住,不明白阎二这话的用意。

    可他也明白,这事玩笑不得。一句说错,就要真的送命了。

    将当日的情景细细回想了一遍之后,付坚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神态,慎之又慎地答道:字字真言。

    阎二的眼就像刀子一般,深深扎进他的眼里,仿佛想要从中掏出他的心脑,来检视这话真假。付坚冷汗重重,却一眼也不敢眨,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与他对视。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时,阎二突然别过头,蹙起眉来。

    付坚长舒了一口气,问道:你这么问一定有你的原因。今天去富丽酒店,是查到了什么?

    阎二的脸上已褪了方才的凌厉神色,沉吟片刻,才道:我找到那处土地,叫他将当日发生之事悉数告知。他自然提到那场车祸,却不是有人蓄意谋害。撞你那人,碰巧在当时受到鬼魂惊扰,混乱之下失了方向,车闯入人行道,唯有你正在走神,不知闪避,才因此失了姓命。

    付坚跳起来:胡说八道!大白天的撞什么鬼!

    阎二道:那日正好是七月十四。鬼门关一开,各路妖魔都能上去玩耍。有调皮的也未可知。

    付坚怔怔道:笑话,天大的笑话。先不谈有没有鬼,像包大龙那种作恶多端的混蛋,怎么可能不耍一点手段,让我拿着合同轻轻松松跑路?越想,就越是他。

    我却听说这包大龙也不是坏人。他虽诡诈,商场下却颇为良善,时常赠人钱财,与人消灾。名下的那些财产,也是正当得来。

    付坚简直要目瞪口呆,靠,包大龙要是好人,那我都能当个活菩萨了!大人,这土地一定有诈,您再去别处问问。

    城里的四方土地,都是这般说法。

    付坚闭上了嘴,这世界的颠倒,令他一时头脑混乱。脏水已经泼上了脸,凭他一己之力,只怕再难洗净。付坚咬了咬牙,伏到阎二身前,凛然道:恳求大人再查一查。我当日说的话,绝无一句虚假。这黑白怎么倒了个转儿,我也弄不清楚。但我敢对天发誓,若我所说有假,自愿被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阎二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动了动了掩在长袖中的手指,道:待我唤赵玄坛来吧。

    10、

    等客等到十二点,付坚早已昏昏郁睡。耐不住从房里找出一卷破席,铺到地上,拖鞋一甩,就爬了上去。没爬两下又滚起来,点头哈腰地问阎二:您困了没,要不要睡?

    阎二道:不必。

    哦。付坚这才安心地躺倒,望着天花板,想一会,睡一会。

    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有人敲窗。

    那窗子白天早被敖丙的口水砸破了,这会儿是用白纸糊的。敲一下,就一个洞。外面那人显然很有礼貌,见不小心叩出洞眼了,也没直接破门而入,反倒将手下力道减了不少。

    付坚镇定地爬起来,整了整衣领,暗暗告诫自己: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了,可别大惊小怪的!

    哪知手一捅开那层纸,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只差没pi滚尿流地骂出声来。

    只因停在半空中和他面对面,距离不足一尺的,不是哪位白面神仙,而是一只大得离谱,足以将他一口吞下的斑斓大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