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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被大火烧死,本身已经很是个问题。
再加上他身上的伤势同样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小孩子身上,这其实已经让乔广澜怀疑这孩子或许是冥照魔尊的子嗣,当时情况紧急,不管怎么说都是条人命,他才把人给带回来了。
当后来发现这就是路珩之后,乔广澜就彻底放下防备——他知道,不管对方是个什么身份,肯定都不会伤害自己。
但这些心理活动不足为外人道也,乔广澜生怕有心人借临楼的来历做文章,临出门之前,特意让他住到了比较隐蔽的偏室。如果刚才那几个长老进来之后寻找一番之后才找到临楼也就算了,但乔广澜卧室大门上的禁制没被破坏,说明他们早就知道临楼在这个地方,是直接过来的。
消息是谁说出去的很明显,他可以容忍懒惰,但是不能容忍背叛。
所以任凭知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也不能让乔广澜回心转意,把人打发走之后,他转向临楼,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临楼心里有些警惕,感觉乔广澜既然已经赶走了知机,应该也会就今天的事情跟自己说点什么。虽然他刚才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但那些长老的话不无道理,谁听见了都难免会多想一想。
可是乔广澜什么都没说,出去端了一碗粥进来,配了一碟清淡的小菜,坐在床前,舀了一勺吹一吹,开始喂他吃饭。
临楼的身份虽然尊贵,但性格强势傲慢,从来高高在上,生性好洁,更不爱和人亲近,别人对着他的时候都是敬畏多于关爱,除了乔广澜,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小心翼翼地照顾过。
他默默享受着这种感觉,一勺一勺吃着粥,粥的温度晾的恰到好处,热烘烘的喂进嘴里咽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临楼的胸口也跟着有些发热。
他觉得自己无法看透这个人,故而十分困惑。
乔广澜喂完了粥,让他简单清洗了一下躺下,给临楼掖了掖被子道:“现在还不到时间,你睡觉吧,再过几个时辰我给你换药。”
他说话的时候,气息间也有种淡淡的药香,临楼没忍住,把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鬼使神差碰了下乔广澜的脸。
那触感让他心底一荡,莫名慌张,连忙又把手收了回去,道:“你的气色不好,是不是也受了伤?”
乔广澜一愣,临楼又说:“我不是一点都不能动的,你把药放在床头罢,我会自己换药,用不着叫醒你。”
乔广澜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子意识到之前临楼没叫醒他也是因为不愿打扰他休息,忍不住笑了,捏捏临楼的小脸,道:“乖。”
临楼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地想躲,可是最后还是没躲,任乔广澜的手在他脸上捏了两把。
他突然遭逢巨变,心情不大畅快,对外界的事都不太关注,反正伤势只要稍微好转,他随时都可以无声无息地消失,谁也拦不住。
刚才那些长老说的话,乔广澜不问最好,这样临楼就可以一直装糊涂直到离开,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想多跟乔广澜说几句话:“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吗?”
乔广澜实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基于临楼的处境,主动询问这个问题可不是什么聪明的做法,大概到底还是年纪小,沉不住气。
乔广澜道:“你不是什么都记不住了吗?那我还问什么。再说,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你凭什么相信我。
临楼张了张嘴,不由语塞,那副小样看上去还有些呆萌可爱。
乔广澜难得看到这样“人畜无害”的路珩,觉得新鲜又有趣,他从小对路珩就有偏见,两个人认识的早,相处的时间却实在不多。
此刻想一想,其实从小到大很多人夸路珩温润雍容,翩翩有礼,他每每听到,总是觉得那小子又在装模作样了,现在根本回忆不起来路珩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其实是什么样的。
他忽然想起自己回来之前惦记的事,唇边忍不住带上了一抹坏笑:“看我对你这么信任,是不是心里很感动?喏,我有个想法。”
临楼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乔广澜道:“你看,我把你捡回来,又给你治伤,简直是对你恩重如山,你也没什么好报答我的,不如我收你当义子如何?”
临楼:“……”
这个想法提的,简直贱到他说不出话来。
乔广澜越想越觉得开心:“我还没养过儿子,你以后就管我叫一声‘爹’罢,我会好好对你的。”
如果有什么录音笔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就太完美了,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给路珩看一看,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哈哈哈哈哈。
临楼:“……”
这个时候,面对这种人,就应该呸他一脸,然后铿锵有力地说句“滚蛋”,但是看着乔广澜冲自己一笑,临楼就觉得头有点晕,心里极想哄他高兴。
他踌躇了一下,不想让乔广澜失望,又觉得叫声爹什么也代表不了,深吸口气,酝酿了一下。
乔广澜紧张而期待地看着他,临楼紧张而勉强地张开嘴——
不等他发出声音,一阵遥远而悠长的钟声已经冲破晨曦,浩然而至。
乔广澜从床边站起来:“掌教真人回来了。”
临楼大松了一口气。
尽管有点遗憾,可以他的身份,迟到了实在失礼,乔广澜暂时放过临楼,立刻穿戴整齐迎了出去,刚刚到了前殿,一个面容温雅的年轻人已经被簇拥着走了进来。
看服饰,正是玉琼派的掌教太御真人,他表面上相貌年轻,实际年龄大概也不知道几百岁了。
乔广澜微微一笑,略略俯身道:“师兄。”
太御真人本来笑着向他走来,结果一照面看清楚了乔广澜的气色,他的神情立刻就沉了下去,直接扣住了乔广澜的脉门,一阵灵气输入,直接顺着手臂的经脉涌入心口,扫平了刚刚还堵在那里的滞塞之感。
太御真人这才收手,关切道:“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乔广澜道:“还没来得及和师兄说。上个月凌见山大火,凌见宫同时被毁,没有人抑制火势,我就带着门下的几名弟子去了,过程中受了点小伤。”
太御真人似乎没觉得火灾有多么重要,只是在关心自己师弟的身体:“胡说,这还是小伤吗?况且受了伤就应该好好休息,你最近这些日子明显是没有修整好。我刚才上山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和几位长老起了冲突,真是没规矩,他们岁数大了,说的话就算是不对,你也该好好听着啊。”
难怪人人都说掌教护着这个小师弟,这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责备乔广澜,实际上具体的经过都没问,直接就把长老的话定论成“不对”,言下之意更是告诉乔广澜——他们瞎逼逼,你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