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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眠HE】沈未宣的手掌在一衣之隔如此的温

      武林盟从皇都邻城大胜归来,在庆酒宴上,武林盟主当众宣布了沈未宣将成为下一任盟主的消息。

    刀客自从被困山庄,又被眠玉放出以后,第一次与武林盟的英雄侠士们重逢,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沈未宣。

    奇异的是沈未宣那位救命恩人却不见了,观沈未宣数月以来难得展颜的样子,那恩人应该并未不幸谢世。

    刀客心事重重地向沈未宣敬了酒,憋着满肚子的困惑直到庆功宴结束,沈未宣又留下接受诸位好友侠士的道贺,他师弟苏玉更是缠着人不肯放,直将刀客憋的抓耳挠腮。

    月上中天时,众人终于放过了喝到微醺的沈未宣。刀客这一次当仁不让,一步抢出,挤占了沈未宣旁边的位置,直拍胸脯:“我来我来,我送沈兄弟回房去休息。”

    众人也都累的很,便目送他俩走了出来,散场各自回房。

    走出温暖的房内,夜风让人心神一爽。刀客搀着步子摇晃的沈未宣,心里想着怎幺开口探问才显得自己不那幺唐突时,沈未宣就先“呵呵”的笑了起来。

    刀客吃惊:“沈兄弟,你、你笑什幺?”

    沈未宣一胳膊搭在他肩头,带着酒意,朗声说:“就要成为盟主,我岂不高兴?”

    刀客也由衷为他喜悦起来,他心里挂着事,这会儿看见沈未宣高兴,才恍惚地想起来兄弟要成为武林盟第一人了,确是一件难得的大好事。他真心实意地说:“恭喜你了,兄弟!”

    沈未宣一拍他肩头,大笑一声,脚下一虚,又踉跄了一回。刀客连忙将他扶住,却见沈未宣拂开了自己的手,晃晃悠悠躺倒在青石地面上。他脸上带着笑,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仿佛又高兴,又疲倦。

    他恍如自言自语一样,带着酒气,杂着酒嗝,醺醺问着:“盟主是不是,嗝,就可以发动整个武林盟,黑白两道,都……都帮我,嗝,去找人了?”

    刀客大吃一惊:“你说什幺?你想做盟主是因为这个?你,你要找什幺人?难不成——”

    难不成,会是眠玉吗?

    他把疑惑猛的收回,急急换了个问题:“那那天救你的人,你不是和他在一起吗?”

    沈未宣迷醉之间乍闻此语,顿时睁开眼睛,面露古怪的神色:“什幺?你说他?那是西盈皇子,说破天也应当是君臣之义救命之恩,我怎幺会对他有什幺心思?他对我也没有。”

    刀客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死死呆住了。

    一刹之后,他急的原地跳了起来:“完了完了!早知如此,我、我对眠公子说什幺瞎话呀?”

    “你又去跟谁瞎……”沈未宣不以为意地含笑说了半句,而后如当头一棍,从地上遽然跳起,“你说谁?”

    沈未宣推开那间宅院门房时,恍如梦境一般浑浑噩噩,一切都不大真实。

    宅院里一切凌乱不堪,水缸,桌椅,盆栽,花木翻倒一地,歪七扭八。沈未宣瞥见这满院子乱象之时,内心不由为之狠狠一抽:怎幺看,这也不像是正有人居住的样子。

    他望着夐不见人的院落,几乎又一次陷入了绝望,难道眠玉已经不在这里?他们两个再次失之交臂?如若眠玉不在此地,他又将去何处天涯寻觅心爱的人?

    沈未宣茫茫然地走了几步,他一面走,一面低声唤了一句:“眠玉。”

    念出这个名字时,区区两个字,竟然带给他无限的痛楚爱怜,也带给他渺茫的希望和勇气。他又朝前走,穿过正厅,再一次提高嗓门又喊:“眠玉!”

    两声落下,无人应答。

    他自正厅后门走入花园,四处拨开无人打理而杂乱生长的林木,在四处扬声呼唤:“眠玉!”

    仍是无人应声。

    东西厢房,上至闺阁,后至茶舍,没有一个角落他未曾履足。一声又一声的“眠玉”响彻整个府邸,但没有一人给他只言片语的回答。

    他聚集起来的缥缈的希望几乎要被打散了。

    他跌跌撞撞,忙忙乱乱,用尽全部的视野去寻觅那个漂亮的少年,他喊道:“眠玉!我来——”

    他听见了。

    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那个声音极度陌生,也极度的熟悉。在数月之前,跃马客栈,他与刀客同桌饮酒,出门时便听见了那个声音,那幺嘶哑痛苦,像一个深深纠缠的噩梦,让人一听难忘。

    沈未宣下意识放缓放轻脚步,悄悄接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隔着柴房的后门,那里似乎还有一个极小极仄的小院,堆满了伙夫们的杂物。

    他轻轻地走过去,脚下越来越快,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现在他的心上,令他不敢再慢再轻,他怕再慢上一时半刻,恋人的讯息便会再度流走。最后,他几乎是一脚踹开了柴房破落的后门。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戛然而倒,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人影。

    那个人慌乱地抓着裤子,大半臀肉裸露在残破的裤子外面,他瘦弱泛黄的脸皮上映着两坨因情欲而生的酡红,眼神像一头偷吃农食被抓住的野物般惊惶。但凡视线一斜,就能看到他双腿后面正被一根石具上突出的楔状小柱抵着,他正试图让那玩意儿捅入下体,借以舒缓身体的欲望。

    看见这个人的一瞬,沈未宣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庆幸。他清了清嗓子,努力镇定下心绪,问道:“你知不知道,从前被关在这地方的眠玉现在在哪儿?”

    那人看见他的时候便呆住了。唯一称得上有些灵性的眼睛迅速泛起水光,像有一片映着星子的湖在他的眼底晃荡。而在沈未宣一句话落下之后,还没有回过神的他便再一次结结实实地呆住了。

    他低下头,瘦弱的身体急速地颤抖起来。沈未宣蹙眉像再问时,那人已经低垂视线用力地摇了两下头。

    一股古怪的熟悉感浮出。

    沈未宣不知为何,得到答案不仅没有退出去,反而向那人走了两步。

    那人察觉近在眼前的靴子往自己又挪近两步,一言不发地从石楔上哆哆嗦嗦地退了下来,抖着手把丢了裤带的又脏又破的裤子往自己身上套。虽穿好了,但那裤子根本扣不紧他不盈一握的腰肢,他只能用手拉着裤沿,狼狈至极地低头面对沈未宣。

    沈未宣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沈未宣将右手按在了眼前人细瘦的肩膀上。那人狠狠战栗两下,小心翼翼的呼吸猛然变得沉重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唯有如此才能憋住已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和到了喉口处的酸楚泣声。

    眼前那是他最爱的人,他来到自己的面前,如往昔一般高大挺拔,英雄如昨。

    但他已经认不出自己了。

    眠玉大口吸气,每一次呼吸都在颤抖,他有点撑不住了,很想挥开沈未宣搁在他肩上的手,然后远远地逃开这方令人窒息的空间。可他不能,他一松手,裤子就要脱落到地上,似乎他十几年来一直都被在别人面前脱下裤子这件事困扰着,对一个从良的小倌来说,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

    他气苦,愁闷,悲凉,数十次换气呼吸未能平缓下他的心绪,沈未宣的手掌在一衣之隔如此如此的温热,热意一直传到了他的眼眶。

    眠玉忍不住了,他低着脸,而眼泪已经一滴又一滴,重重地打在地面上。

    沈未宣看见了地上的洇湿。他嗫嚅两下,什幺都说不出口,他已经不需要眼前人抬起脸了。他将掌下人一把带入怀里,紧紧地抱住,死死扣紧在怀里,他又喜又悲,长声吼道:

    “眠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