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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骑在我脖子上跟我聊天。我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打球,他说他不想回家。后来我才知道他出生在一个重组家庭,父母忙生意不说,他的几个哥哥还经常打他。
就是在那晚,我目睹了一杆清台。他从我身上跳了下来,笑着说他以后要当职业选手。
“我要把欺负我的人全打飞!”他拿球杆戳了我一下,“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说我想学医,因为我爸死于车祸。
后来,他就教我打台球。我们玩得很开心,又约出来玩过几次。在班里,他依然沉默,连我都不理。
我摸透了他这种外冷内热的个性,在某天放学后把他堵在了班里,跟他好说歹说,聊我们出来玩的事。
聊到台球他就来了兴致,非要我重复夸他有多厉害。我问他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他父母又离婚了。
真是个可怜的宝宝。
但一上初中,他就完全不可怜了。随着他蹭蹭往上飙的身高,我和他的关系越来越铁,他的迷妹越来越多。
他没交过一个女朋友,我却早已喜欢上了他。就在那晚的台球室,他非要我背他,笑着哄我开心的时候。
结果可想而知,碰了一堆钉子,到头来钉子还粘上了我。
我扭头瞧见阿真抬头看向夜空。他嘴里念念有词:“我以为我能控制住对你的感情,看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心里的疑惑一下就解除了,忽然觉得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太过迷人。
他转头看着我,说:“我试图控制过,可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我简直要醉了,连忙说:“没关系,你想清楚吧。”
“嗯,我需要时间。”
我心想他干嘛老强调时间,说得像我会立马吃了他一样,虽然我真的很想。他能控制住自己,我可控制不了自己偷笑,于是问他:“你穿这么多衣服干嘛,不热吗?”
他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提了提,说:“我心凉。”
我瞧他神色不对,开门见山地说:“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阿真似乎很吃惊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哈哈大笑。
“笑什么?”我推了下他的肩膀。
“没……”他咬着拳头,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有点佩服我自己罢了。”
他完全失控了。我叫他别笑我了,他说他保证明天就没事。
“我觉得我有时候还……蛮可爱的。”他仰头喝完最后一瓶酒,“这件事我也有责任,让你等太久了。”
我见他又开始自恋了,便说和他一起唱歌。我们就像高中那会儿一样,扯着嗓子乱唱一通,就怕不扰民。
终于唱累了,我搭着他的肩膀说困了。他非要走楼梯回去,我不同意。
他转身朝我伸出手:“消除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知道真相。如果真有鬼,我会第一时间挡在你身前。”停顿了一下,他又扬起嘴角,“相信我,顾文。”
我当然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躲在他身后。见他难得温柔,我自然不能怂了。我站起身,一把握住他的手,说了句:“走吧!”
我硬着头皮重返楼梯,转了几个弯就到了31楼。如阿真所料,面对恐惧后,我心里舒坦多了。
我进屋随手关了空调,他把兔姐抱进笼子。兔姐却像着了魔一样咬着笼门,弄得啪啪作响。洗过澡后,我和他都准备回房睡觉。
我越来越坚信,阿真不许我晚上进屋的原因是因为他为我藏了礼物。我愿意等他纠结完再谈正式在一起的事,反正也没差。
刚躺回床上,我就收到了“莉琪波登”的消息。
「第一份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我笑了,正要回复,门外忽然传来了声响。我穿上拖鞋踱了出去,扭头瞧见是兔姐在挠阿真的房门。
阿真砰的一声打开房门,他摇了摇头,抱起兔姐。我走了过去,余光瞥见他屋内的书桌上有个东西……
乍看之下很像一个骨灰盒。
我的心悬在了半空!
“兔姐硬要进来,那我睡了。”说罢,他转身把门关了。
我愣在原地,听见咔嗒一声,他又把门锁上了。我赶紧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清他在干嘛。
一阵沙沙声从屋内传来。
我眨了眨眼,耳朵都要压扁了。难不成……他在把自己磨成骨灰?
第7章 脸没了
我随即否定了这种不靠谱的猜测。
屋内持续传来沙沙声。我心想这样猜下去也不是办法,刚要敲门,沙沙声没了,继而是一拳捶在桌上的声音!
阿真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发飙。
这一拳倒把我砸醒了,我确定刚才的沙沙声是写字的声音。
半夜三更不睡觉,写小说还是修仙呢?我抱怨着躺回床上,心想不对,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用纸写文。说他在预习功课,我又不信。
骨灰盒更令我好奇。
难道这就是他为我准备的万圣节礼物?那真是惊喜变惊吓……
不过,我看到的就是个盒子罢了,说不定里面真藏了礼物,这也比较符合他怪异的画风。
我滑开手机,回了“莉琪波登”一句:「是什么东西?」
我没等到回复。直到听见隔壁传来掀被子的声音,我才确定阿真睡了。
我叹了口气,搁下手机,闭上了双眼,一夜无梦。
难得早上没课。我睡到自然醒,伸着懒腰去敲阿真的房门,敲了两下就朝客厅走去。兔姐在笼子里发呆。我转身出了阳台,准备舒展下筋骨。
晾衣杆上飘着我和阿真的衣服。我取下自己的白大褂,心想这小子还蛮勤快,一大早就起来干活。
看样子他早就醒了。我回到一尘不染的客厅,再次去敲阿真的房门,敲了半天都没人吱声。我挨个把房间看了个遍,都是空的。
阿真似乎不在家。
我正要给他打电话,刚一放在耳边,我就挂了。我连忙朝他的卧室奔去,快速扭动把手。
“白天锁什么门?”我又扭了几下,还是打不开。心想这什么人呀,连卧室都要反锁。
我骂了一句,拿着资料进了书房。这出租屋的书房很大,靠窗的地方放了架三角钢琴,是阿真的自嗨玩具。我和他同居这段时间,还没听他弹过。
我关了阿真的吃鸡游戏,滑着鼠标,开始做组织部的PPT。可我老惦记着那个骨灰盒,忍不住翘起二郎腿,鞋尖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我以为是脚垫,便把电脑椅朝后滑去。
刚低下头,就瞧见阿真吐着长长的舌头,正一脸哀怨地瞪着我!
我“啊”了一声,他也叫了一声。
只见他弹起身,又咚地撞到了书桌的底板,原本叼在嘴边的两根辣条,落在了我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