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道行，越来越小气了啊。”

    从小柳树市场回来，感觉体内多出来的，那近乎没有多大感觉的道行，也是忍不住的撇了撇嘴。

    至于李洁，在周北平请客吃了一餐饭后，也是驾车回西塘去了。

    带着那本《民国烟标》以及一些小玩意儿，也算收获颇丰。

    画灵被灭了，这些东西自然也就跟普通的书本没有多大区别了。

    在宿舍里，周北平跟王小胖等人说起这般经历，王小胖也是笑言，画都能成灵了，那赶明儿我去画幅画，画个大美女，是不是晚上还能出来给我暖被窝？

    周北平也笑了笑，“如果你愿意被吸空阳气，变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话，没准可以试试。”

    “不过提醒你一声，画灵跟鬼没有多大区别，除非是那种有年头的鬼，大部分鬼魂没有形体，暖被窝就别想了，至于啪啪啪，想想就好了。”

    周北平当然也就是这样一说。

    无论是何种灵，形成的条件都非常苛刻，而且几率低的可怜，比人工操作的彩票头等奖，高不到哪儿去。

    中国彩票的实质就是：虚构一个不劳而获的人，去忽悠一群想不劳而获的人，最终养活一批真正不劳而获的人。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这类成天想着不劳而获的人。

    郑东与张浩就是如此。

    只是那个店老板郑东除了想着不劳而获之外，找人顶缸的本领也是不弱的。

    也当然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除了他之外，又何尝没有，另外的人呢？

    周北平开车来到公司，在商业楼门口，他见到了一位中年妇女。

    一个中年妇女而已，大街上遍地都是，说来也没什么值得留意的。

    但周北平还是忍不住的多看了她两眼。

    “下面那个女人，有点奇怪。”

    上了楼，来到了办公室，周北平还忍不住的道。

    “我早就注意到她了，在下面转悠好多天了。”

    江晨撇了撇嘴，并未在意。

    周北平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没过多久，一位女子敲了敲门。

    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二十多岁，青春靓丽，有着一股书卷气。

    “进来吧。”

    周北平站起了身，扫了她一眼。

    这是一个学生，学历不低，家境应该也不错。

    这是周北平的第一印象。

    “先喝茶。”

    周北平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

    女子显得很恬静，表情没什么波动，倒是与之前那些，一进门不是让周北平帮忙，或者救命的顾客有着一些不一样。

    轻轻啜了一口清茶，她放下了杯子。

    “你是要请我们看风水，还是捉鬼？”

    周北平看着她，试探着开口。

    既然能够找到这里来，周北平相信，她应该是知道，他这个公司，主营的究竟是什么业务才是。

    只不过，好像眼前这位女子的反应，与他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样。

    “鬼？我也不太确定，不如先做个心理治疗。”

    女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周北平点点头。

    看得出来，眼前这位女子的学历不低，可能对于鬼神之说，抱有怀疑的心态，这并不难理解。

    “可以，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

    周北平喝了口茶，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叫孙莉，我爸妈出差以后，我家里就开始有点不正常了。他们一时半会回不了，我也没地方去，我害怕。”

    孙莉没有过多的铺垫，只是整理了一下语言，便是开口说了起来。

    一边的江晨，也放下了手机，饶有兴趣的听着。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是我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把我养大。

    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有一个去日本交换留学的项目，学费全免，只要出生活费就行。妈妈知道我想去，一个劲地鼓励我出国看看，不要担心钱的事情。

    我每天熬夜学日语的时候，我妈妈也在隔壁房间里，挑着灯做手工。

    她眯着眼睛对着灯光，抬头纹和鱼尾纹一道道的加深，每做完几个，就要腾出手来揉揉眼睛。

    她说：还好你争气，能争取来奖学金，不然，妈妈都准备好要卖房子了呢。

    她愿意用毕生的积攒，换女儿一个梦，和一个前途未卜的前程。

    出国以后，就算妈妈一直让我吃好喝好注意身体，我也从来没有大手大脚花过钱。

    学校宿舍不贵，但是学校外的小区里，有一间单人间，比宿舍还要便宜。

    那房子什么都好，就是死过一个人。

    邻居说，那也是个中国女孩，年轻漂亮。

    她的男朋友脾气很坏，她一提分手，他就揪着她打，还威胁说要把她的裸照发到国内的网站上，让她身败名裂，女孩不堪受辱，有一天在恐惧和羞愤里割腕死了，血水流了一屋子。

    我听着这些的时候不以为意，坊间传闻向来都有模有样，情节浮夸，何况我们唯物主义者无所畏惧，哪里会信什么凶宅，就执意搬进来住了。”

    孙莉的表情一直很平淡，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周北平明显感觉到了，她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在微微的发抖。

    不过周北平也并没有打断她。

    唯物主义者？

    他早已看了出来。

    只是凶宅嘛，这个的确不好说。

    如果死个人，那就成凶宅了，那古往今来，凶宅也的确够多的。

    “我觉得那里挺好的，而且，能省一点钱，就能让妈妈少熬一点夜。

    住了很久也没有出过事情，我也就放宽了心，直到……

    那时我已经快结束日本的课程，准备回国，每天都要写结题报告写到很晚。

    有一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个穿白色连衣长裙的女孩子向我问路，问的正好是我住的那个小区。

    我看是个女孩子，面目也很和善，就说我正好也要去那里，可以结伴走。

    我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一路的聊天都很投缘，她自报了家门，邀请我下次去她家里玩，我愣了一下，她居然就住在我楼上！

    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我很客气地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她笑了笑没说话，提着嘴角望着我，我只感到瞳孔一阵扩张，双腿发麻，心跳加快，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晕倒之前，我看见她的长裙几乎拖到地面上，摇晃的裙摆下面，像是没有脚。

    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客厅的地面上，面对着卧室。

    卧室里，一个男人掐着她的脖子，几乎要把她拎起来。

    她嗡动着嘴唇，凸出的眼球楚楚可怜，却只换来男人的一个耳光。

    我想尖叫，喉咙却像哑巴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无力，抬不起来，只能看着那个男人，按着她的头，逼着她去看桌子上的电脑。

    电脑屏幕上，一丝不挂的男女，交合的画面，是他们两个人最隐秘的生活。

    我忽然反应过来，她就是之前住这里的那个女生！打她的是她变态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