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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

      个多小时,陈志打电话催促他赶紧回去,他收了线,刚想掉头就看见小广场上坐在花坛边儿的赵达达。

    其实潘就衡一直没觉得赵达达有多瘦,他个子不矮,将近一米八左右,平日看过去只觉得像个小孩儿似的,今天的潘就衡找了个地儿停车,再一回头仔细看,就发现赵达达细胳膊细腿的样子,两条腿电线杆似的支棱着,兜帽衫罩在脑袋上,只露了额前的一点碎发。

    “赵!达!达!”潘就衡隔着半个花坛的距离喊他,太阳晒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此时只想捏住那个倒霉孩子按地上使劲捶一顿。

    赵达达刚开始没什么反应,整个人上锈似的顿住,不过潘就衡的气势十足,赵达达木讷的抬头,才一脸怒火的男人。

    “怎么回事?让你等会儿让你等会儿,你跑什么!能吃了你?!”潘就衡朝着赵达达的帽子揪了一下,赵达达小狗似的晃动身体,眼睛清亮,很是无助。

    “潘医生……我着急……”赵达达哼着。

    “着急有个屁用!”潘就衡身为救死扶伤的医生,除却在手术台上能装的人模狗样,其他时间他但凡正经那都是压抑自己的天性。他念医大的时候就号称为临床扛把子,这些年医书念下来,别的本事没成,脾气倒是长得更甚了。

    潘就衡想在就着这话头对赵达达一通长篇大论的批评,嘴没等张开,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大摇大摆的“陈志”二字很晃眼,赵达达看见,整个人立马紧张起来。那模样就像是一条德牧犬听见口哨,连耳朵都竖起来了。

    潘就衡看见赵达达那模样生怕他一激动把自己手机吞下去,往后退了半步接了电话,没好气的说:“又干嘛?”

    “你他/妈什么时候能到!我就让你取个文件,又不是让你取经!”陈志的声音洪亮,顺着话筒流出来,流进赵达达的耳朵里。

    赵达达想开口说些什么,潘就衡余光看到了他的表情,伸手向下按了按,阻止了他。

    潘就衡心里也在琢磨要不要犯这个太岁,本身就是神仙打架,他没理由参与进去,但是赵达达太可怜了,小孩儿傻不愣登的,那眼神看着他就差朝他摇尾巴,潘就衡虽然人不羁了些,但对于这样的人真心扛不住,他把脸侧开了些,声音略小,朝电话那头说了句话。

    “一会儿我带个人见你,到楼下给你打电话,你到时候想办法把保镖支出去会儿。”

    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赵达达听不见,他只能专注的看着潘就衡,试图从他的表情看见些端倪。

    “……行了,哪来那么多话,这人你没准还真想见……几点?我也说不准,这就回去了,你等着信儿吧。”潘就衡把手机揣进兜里,朝赵达达摆摆手:“过来。”

    赵达达听话的过去了。

    两只眼睛雪亮,像是要发光。

    潘就衡:“……”

    潘就衡:“行吧,我带你找陈志,机灵点,不许冲动,一切听我指挥。”

    “好。”赵达达点头。

    “什么好?”潘就衡觉得赵达达不靠谱,他怕他一时控制不住惹大麻烦。

    “我听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救陈洲出来。”

    潘就衡觉得他可能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这我保证不了,我要是有那能耐,还当什么医生啊,我天天造作不就行了。”

    赵达达死犟,没回嘴,只是说:“陈志能救他,谁能救他我就听谁的。”

    “傻子!”潘就衡这时候才觉得陈洲那小子还真是命好,遇见了这么个一根筋的呆小子。

    陈洲出院之后陈志来过医院两次,不过不是为了陈洲,而是他家里那位身体不太好,有些贫血,他这人仔细,就带着那小孩儿全身检查了一遍,最后跑到他办公室要解释。两人都是脾气顶天高的主儿,三番两次下来没打到一起基本上就算是做了朋友,包括这次,陈志在爬山的时候意外坠了下来,身体上虽然并无大碍,但好歹是腿摔坏了,他怕小题大做就最先住到医院让潘就衡给他看看。

    夜里寂寞,陈志有时疼的睡不着又不忍心将陈珂弄醒,只能自己笨笨磕磕的出去遛弯,恰好潘就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闲的五脊六兽,两人一拍即合,纷纷躲在吸烟区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深夜给人以孤独,陈志看着门口堵着的黑衣保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过去的那些年,有些事在心里藏得太久,对于过于亲近的人反而无从开口,而对陌生人又不足以谈起这样过于私人的话题,所以往事咽进喉咙,慢慢堵在心口。不过潘就衡可以,他往往蹲在陈志的边儿上,眼睛一扫就像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清浅几句,勾勒的不过是身不由己,渐渐的,少年的陈洲和陈志像是画片似的出现在潘就衡的脑海里,他无端觉得这两人别扭,但又别扭的符合情理。

    陈志命好,年纪轻轻什么都有了,而现在看陈洲命也不算太差,至少老天给他派了赵达达那个白痴。

    潘就衡骑在摩托上,看着依旧发愣的赵达达怒道:“呆子!还不上来!”

    赵达达听后高兴的眼睛都在跳,笨拙的迈了上来,带了帽子。

    ……

    陈洲坐在简易的铁床上,回忆着刚刚不知是第几次的审讯。桌面上瓦数极高的灯光照在他眼睛里,让他不由自主的反胃,仔细算算他已经有将近七十二个小时未眠了,睡眠的匮乏让他的听力极速下降,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好像整个人正踩在云端。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无论对面的人用怎样的语气激他,亦或是甩出什么证据,他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承认,就抱臂坐在并不舒服的椅子上,淡漠的看着对面被灯光盖住的地方。后来时间拉的太长,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拨,可陈洲依旧沉默,上面的人没见过这么能扛的人,怕把人审出病来,便下了令带到临时看守地点休息。

    当晚,陈洲的老毛病就犯了,胃痉挛,疼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但他没说,就是脸色苍白的要了杯热水,把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附身捧着水杯,默默忍疼。

    这些年,多少的日夜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既不对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也从不可怜自己。示弱这个词在他人生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所以就算是败了,也得咬着牙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不弯。

    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天了,没有律师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像是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圈钱害人的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风光,无数人就捧着你护着你恨不能替你做尽这世上所有的事,可你一旦虎落平阳,所有人就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鸟兽散,很怕身上沾到一点腥。

    无论是当时的夺位之争,还是今天的诈骗之案,历史不过是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