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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打碎礁石的。
但是,很多人的话,就可以。
之前说过,礁石如同天然形成,缺口和小孔太多了,像是窝煤一样,只要硬碰硬,很快就能破出一块更大的缺口。
大叔带领着大船上的人,仅用一晚的时间,不歇不休地将礁石破口。
祁言能出来了,原本在更里面的礁石里,破口之后迅速游了出来,没有了支撑的礁石在他游离的刹那便坍塌下来,在海中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克里!”
克里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他已经被祁言深深地抱住了。
“克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一向冷清的祁言竟然做出这番举动,让克里愣在原地。
良久,他深深地抱住祁言,仿佛将他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千万不要再离开我了。”
再离开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祁言回归,所有人都非常开心,小镇仿佛又恢复到了原来那样热闹的场面,虽然一直都很热闹,但是某些压在心底里的石块,总算是没有了。
清晨又起,祁言睁开眼,看见克里熟睡的脸庞,笑了。
【我要把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结局篇6】梦回长安(上)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这般丑陋,怎的就这样出门了!”
“是啊,真是吓死个人喽。”
“连个面纱也不带,真是祸害人啊!”
……
一声声议论传入祁言的耳中,他愤愤地跺脚,瞪着身边头戴笠帽的搂骨修。
“瞧你!把我易容成这副模样,当真惊人!”
搂骨修神色自若,隐匿在黑色笠纱后面的俊眉轻挑,尽显慵懒之意。
“你这话说的未免太没有良心。我好心将你易容,带你出教,你却如此不识好人心。”
“胡说八道!你明明就是嫉妒我比你长得好!”
“由你说了去。”
搂骨修摇摇头,大步向前,嘴角噙着的得意的笑容,祁言并没有看见。
“哎,你不说话,便是默认了你嫉妒我比你长得俊俏!”祁言赶上去,对着楼骨修轻哼一声:“便是你带我出来,也被我记恨上了!”
“若我不这么做,你本是‘失踪’之人,又如何突然出现在这街上。”楼骨修轻叹一声:“乖些,办了事,便陪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祁言猛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楼骨修说的也没错,若是不给祁言易容,那祁家失踪的大少爷出现了,还跟在魔教教主身边,岂不是又乱成一锅粥了。
本来是不准祁言出魔教的,怎奈祁言耐不住那寂寞,楼骨修正巧这次有事需要亲自去办,所以卖给祁言一个人情,索性将他易容成其他样子,一同带出来了。
这倒好,易容的太丑还要被吃瓜群众当做笑柄议论,祁言真是不知道糟了哪门子的心了。
楼骨修办的事情祁言没有兴趣,他出来就是想要休息休息,重新回来好久,他闷坏了,不止想念祁家主和祁夫人,还怀念幼时生活的家乡。
好多地方都没有变化,那煎饼铺子、凉糕摊、糖梨膏、还有那热气腾腾、刚出屉的包子……不要问为什么怀念的都是食物,因为祁言想念的就是这些。
摸了摸从楼骨修那里得到的鼓鼓的钱袋儿,祁言也不客气,趁着楼骨修在酒楼雅间与人商谈之际,火速跑了出去,在每一处摊子之间游转。
买了一堆吃的,祁言又盯上了那透明的糖中间包裹的红果子,那糖梨膏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诱人的光泽,祁言咽了咽口水,魔教的山珍海味早已吃吐了,街边的这些小吃,倒成了真正的‘山珍海味’。
选了几串自己喜欢的糖梨膏,祁言摸上自己腰间的钱袋,下一秒,满足的表情僵在那里。
“我、我的钱袋……”祁言不确定地摸了摸,发现自己的钱袋真的不见了。
买糖梨膏的老头看着他这副傻里傻气还丑了吧唧的样子,不免得摇摇头:“这里的扒手可快着呢。”
“我……”祁言看了看手中的糖梨膏:“我还是先不买了吧……”
不舍得将糖梨膏还了回去,祁言莫名的委屈。这里过了两条街就是祁家,唉,在自己的家门口被扒手给盯上还得手了,也太不小心了……
回到酒楼,楼骨修那里已然商谈完毕。
看垂头丧气的走进来,楼骨修眉梢一挑:“你这又是怎么了?”
“钱袋被偷了……”祁言探口气:“我还差两串糖梨膏没吃呢……”
楼骨修看他嘴角留下的食物的渣滓,不由得好笑的蹙起眉头:“你这哪有一副公子哥的样子,真不知道展霓裳当初到底喜欢你什么……”
说完,他蓦地没了声音。
展霓裳还被楼骨修关在竹林呢,现在说起来,还真是讽刺。
自从祁言居住在魔教,已经不止一次向楼骨修提出放了展霓裳。但是楼骨修在这件事上异常强硬,丝毫不予退让。
祁言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相对的,只有楼骨修自己知道,他到底在坚持什么。
展霓裳有多喜欢祁言,在他刚掳了她时,便知晓了。
同时,楼骨修在忌惮展霓裳。她的灵根似是苍云大陆的宠儿,楼骨修不能保证,离开了自己控制的展霓裳,会不会遇到世外高人重习一身绝世武艺,到时候,就算是她将魔教踩在了脚底下,楼骨修也无计可施。
似乎被楼骨修偶然提起的话语戳中了内心,祁言沉默了一会,道:“你为何就不愿放了霓裳?”
“你叫她霓裳,还问我为何不愿?”楼骨修淡然的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我说你……”祁言叹息:“唉,死脑筋。”
楼骨修也是一声轻叹,他站起身,走到祁言的身边,轻轻揽住他的腰肢,拥他入怀。
“我为了什么,你竟不知吗?”
祁言窝在他的怀里闷声道:“自是知道,才想让你放宽了心,即便是放了霓裳,也无大碍。”
“我怎知,展霓裳会不会不甘心,来个反咬一口?”
男人的逻辑让祁言噎了又噎,最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有警惕心是好事,可是太过警惕,又显得那般无理取闹。
与楼骨修一同除了酒楼的雅间,迎面便撞上了一个熟人,祁言刚想打招呼,却想起自己是易容的,便准备与对方擦身而过。
“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