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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轻易落败,硬是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决出胜负来。
大太监进进出出两三回,见天都黑透了这两人还一幅不知外界变迁的样子,只能每次都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道为了多久,殿内凝重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咕噜噜”地一声,完全破坏了对局的紧张氛围。
孙笑立时红了耳根,下意识地闭住了眼睛,捂了捂肚子。晌午那碗面确实垫了肚子,可这博弈实在太消耗脑力,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饿得肚子都开叫了。
雷霆钧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孙笑的表情,见她一脸羞愧欲绝,拧起的眉宇才微微松了开来——不过就是一盘棋而已,她还是那个她。
一个念头的功夫,雷霆钧就伸手干脆地把整副棋盘上的棋子全打乱了,也不管这是二人你争我斗多久的心血呈现,尽数毁于一旦,才起了身,“孤甘拜下风,是老师胜了。”
孙笑睁开眼时根本没来得及挽救,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陛下的棋力已经再不需要任何人来教了。”
孙笑此时甚至都有些庆幸自己碰到的是这个年纪尚轻、还有些年少轻狂的雷霆钧,如果她晚来个十几年,碰上老谋深算的那个雷霆钧,恐怕想要全身而退也要相应地难上十几倍。
“老师说笑了。”雷霆钧见孙笑也要从软垫上下来,伸手扶了她一把。
孙笑果然跪坐得太久,有些腿软,好在先是撑了下矮几,接着又被雷霆钧稳稳地架住了,才没摔倒,“谢陛下。”
雷霆钧握着孙笑的手臂又等了一会儿,见她面色恢复才松开手,对门口立着的大太监道,“传膳。”
大太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小跑出去了。
雷霆钧入了座,漫不经心地问道,“老师今日出宫去都做了些什么?都有趣么?”
这一整天的重头戏总算是来了。
孙笑抬起眼,神情带了极浅的雀跃,仔细地将今日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讲给了雷霆钧听,比他眼线转述的绝对只有更详细,“……那面条的滋味倒真是不错,和宫中御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味,也难为段泽涵能找到这个地方,若是没有他带领,臣肯定是找不到路的。”
“老师先前就夸过段泽涵,看来这位新科状元颇得老师的心。”雷霆钧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孙笑点了点头,“臣以为,段泽涵此人日后必定大有前途,陛下可以试试重用他,想必不会失望的。”
“老师看重的人,从来就没走眼过。”雷霆钧说着,用心险恶地一拐话题,“听说段泽涵一直都很敬仰老师,是以老师为目标才会参考科考的,是吗?”
“他倒是提过一嘴,想来也不过是恭维之词而已,臣听得多了。”孙笑不以为然,“此人的品行也很不错,从他如今拿着四品官员的俸禄却仍然愿意去这两文钱一碗面的地方怀旧,就知道是个脾性踏实之人。”
雷霆钧眯起了眼,“哦?看来老师是真的很中意他。”
他嘴上气定神闲,心里想的却是:那天就不该点这人做状元,让他进了殿试却名落孙山才好。
第74章
孙笑点点头,义正言辞道, “此人日后定能成为陛下的得力干将, 陛下还需多费些心力。”
“既然老师这么说,他定是有过人之处了。”雷霆钧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话题了?
“能拔得殿试头筹, 就已经说明此子不凡。”孙笑竭力向雷霆钧推荐段泽涵,“上次选秀之时,也是他从旁协助了臣许多,最后才能如期赶上礼部定的日子,否则恐怕没日没夜地赶也不一定来得及。”
雷霆钧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 看着孙笑执著的眼神, 决定结束任何关于段泽涵的话题。他转而巧妙地多问了些在宫外发生的事,见孙笑的回复和眼线回报并无二致,才终于满意地放孙笑回去了。
等孙笑走后, 雷霆钧召大太监收拾了乱糟糟的棋盘和棋子。
大太监认认真真地整理了一遍,连棋子也是数着个儿拣的,可到了最后, 左找右找都缺了那么一粒,只能无奈回报给了雷霆钧。
“就少了一粒?”雷霆钧挑挑眉毛,感兴趣地问道。
“是,少了一粒黑子。”
雷霆钧转头往棋盘的方向看了一眼,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孤知道了, 你退下吧。”
棋盘和棋子都是宫中工匠精心赶制出来,崭新未用的。雷霆钧还是第一次拆开, 一开始只存了个探探孙笑心思的主意,还真没想到怎么就少了一粒。
黑子正是雷霆钧刚才所执的,既然大太监已经四处都找过,自然不会是掉在哪条缝隙里,而是被唯二有机会接触它的另一个人拿走了。
可她要这区区一枚棋子,又能做什么?
“一粒黑棋能代表的事情可就多了……”回到东宫的孙笑取出兜在袖中的黑棋,捏在指间把玩了一会儿,轻笑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过还不到用的时候。”
她说着,把黑棋重新收了起来。
——
帝师大人要提携新科状元段泽涵了!
这个消息用了没多久就传遍了皇城。那想要试探和攀关系的官员简直快踏平了段泽涵的家门,害得他不得不天天借口事务繁忙闭门谢客。
人人都道这是助他升官发财的一阵春风,可唯有段泽涵自己知道,他心里有多苦不堪言。
“大人,再这么下去,下官可支撑不住了。”段泽涵愁眉苦脸地对孙笑诉苦道,“只是上个朝的功夫,就推了三顿宴请,天天还有人往我府里送礼,用的都是些不着调的理由,下官要是收下,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受贿吗!”
“拒了便是。拒不掉的直接放到门外,谁爱拣就归谁。”孙笑噗嗤一声,乐道,“不多久,你门前就得被平常百姓当成捡宝的贵地咯。”
段泽涵的面色更沮丧了,“大人,我可是真心诚意地在苦恼,您身为半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替我想办法,居然还取笑我。”
“堂堂新科状元,锋芒正盛的朝堂新秀,哪里用得着区区我的指导?”孙笑不以为然地一挑眉,“不然我还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你听不听?”
“下官绝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和大人疏远的!”段泽涵立刻道。
“你看,这不是挺机灵的么?难道还能被陈芝麻碎谷子的小事给难倒不成?”孙笑喝了口茶,才慢慢开解他,“和我走得近自然会有这些烦恼,可这也未必都是坏事。其中利弊,还得靠你自己去摸索、去衡量。”
“下官若是心术不正和贪官为伍,大人必定饶不了下官,是不是?”段泽涵一笑,对孙笑话里隐藏的意思摸得是一清二楚。
孙笑颔首,微微一笑。
段泽涵已经看过数次帝师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