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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一动,举起手中的水管喷向了不远处的窗户。
正坐在窗户后写着稿子的狮子先生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眼神是少有的惊愕。
小刺猬的恶作剧成功了,哈哈笑了起来,水珠落在鼻尖上,和笑容一样亮晶晶的。
可爱的小家伙。
狮子先生也笑了,看着窗外得意洋洋的小动物,无奈地摇了摇头。
如果就让时间停在这一刻,似乎也是件很不错的事。
刺猬这样想着。
“阿嚏!”刺猬蹲在狮子先生的头顶,手拿着清洁工具,从书柜顶上扬起了一片飞尘,一大一小两只动物齐齐打了个喷嚏。
“小奥利,好了没有?灰尘快要把你我淹没了。”狮子先生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奥利有些不太习惯。
“等……等一下,马上就好了!”刺猬垫起脚尖,用手中的掸子清扫柜顶最靠里的位置。
忽而砰地一声,一个重物从柜顶掉落。
是一个看上去像是日记本的东西,封皮上沾满了灰尘,颇为老旧。
狮子和刺猬都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刺猬赶紧从狮子先生的头顶爬了下来,重心不稳地跌坐在狮子的怀中。
刺猬还想起身,被狮子一掌抱回了怀里,狮子先生滑着轮椅慢慢靠向那个不明物体。
奥利被狮子的气息包围,有些别扭地动了动身子,脸上红扑扑的。像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刺猬开口问道:“先生,这是您的日记本么?”
博格摇了摇头:“这个柜子我搬来的时候就有。”
一直都在……那,难道是老费奇的遗物?
在狮子先生没有到来之前,老费奇是悠悠镇上最高大的动物,他有着长得好像塔楼那么高的脖子和一身巧克力块一样的斑纹。
虽然老费奇身材高大,脾气却格外温和,奥利记得小时候他每次走过塔楼时,总能看见老费奇眯着眼睛,笑呵呵地浇着花,长长的脖子低下来与他问好,好像滑滑梯那样好玩。
灰尘被拭去,泛黄的纸页上尘封的回忆逐渐显现。
那是一个带着一些玫瑰花香味的故事。
年轻英俊的小伙遇上了一位可爱如同玫瑰的姑娘,他不可抑制地心动了,爱情来得那么热烈。然而家族不允许他们相爱,那只是一位农户的女儿,他却是银行家的儿子。
勇敢的青年带着他心爱的姑娘私奔了,他们说好要去到一个美丽宁静的地方,盖一栋自己的房子,在院子里种上与姑娘同名的花。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他们才刚刚落脚,还没有熟悉小镇的每个清晨,没有看过四季不同的景致,姑娘便死于难产……
留下了一个稚嫩的婴儿与悲痛的爱人。
一年又一年,院子里的玫瑰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稚子成年,青年迟暮。
老费奇对亡妻的思念一刻也未曾停止……
直到他与rose的儿子小费奇入了行伍,去到前线,这份思念变得更为沉重。
一直到日记的尽头,小费奇也未能回来。
老费奇躺在摇椅中,长长的脖子歪向窗户,看到窗外的玫瑰娇艳一如当年。
“她说过只要我送给她一些红玫瑰,
她就愿意与我跳舞,
可是在我的花园里,
连一朵红玫瑰都没有。”
玫瑰谢了,在老费奇去世之后。
书页轻轻阖起,老费奇的回忆再度封尘。
“我从来都不知道老费奇居然有这样的故事……”刺猬的泪水沾湿了狮子先生胸口的衣襟,奥利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得到了狮子先生温柔的安抚。
“能有牵挂的人是一件好事。”狮子先生的手掌抚摸过日记本破损的一角,像是有感而发地说道。
奥利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琥珀般的眼睛。
好似一杯美酒,醉得刺猬心间绽出了一朵花来。
“明年春天,玫瑰会再开的。”
狮子先生没头没脑的一句,奥利却听懂了。
是的,还会再开的。
Chapter 10
“不在警局……?”刺猬抱着一罐榛子酱,想着清早送信时顺路去警局交给花栗鼠,却没有料到,恪守岗位的花警长今天居然没来上班。
花栗鼠最近似乎很忙的样子。
奥利恍惚想起自己确实很久没有见到花警官了,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小邮差一闲下来总是先往玫瑰塔楼跑的缘故。
送完最后一封寄到肖恩家的信后,小邮差正好经过了博尼格尔家的院子,刺猬忽然想起,花警长曾与他抱怨过目前正在担任博尼格尔保镖的事。
也许……花栗鼠会在博尼格尔先生家里呢!
刺猬朝院子里望了望,屋里似乎开着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白天还要点灯,但这不正说明有人在屋里么!
“请问有人在吗?”奥利敲响了博尼格尔先生的家门,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花栗鼠应该会在博尼格尔先生家,全然忘记了花警长曾让他远离某条蛇的警告。
小邮差敲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应,就在他以为其实屋子里并没有人,只是灯忘记关的时候,门突然开了。
这是奥利第一次见到博尼格尔先生本人,上次讨要信件时,对方只开了一道小缝,根本没有出面,当时还把花栗鼠气了够呛。
当然这次虽然露了面,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对方似乎看上去很冷的样子,用厚厚的衣服把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除了一双埋在围巾和帽子之间的眼睛以外什么也没有露出来。
毛衣还是红绿条纹的,就好像是那种……挂满袜子的圣诞树。
刺猬一时被这奇异的打扮惊住了,博尼格尔先生果然如花警长所言有些特别呢……
“有什么事。”粗嘎的声音再度惊吓到了刺猬。
“额……博尼格尔先生早上好,我是小镇的邮差奥利,我想问问您今天见过花警官么?”
不知道是不是奥利的错觉,他似乎看到圣诞树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他今天没有来。”
今天没来……那不就是说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来了?
“他生病了,把药带给他。”“圣诞树”先生甩下这一句,扭着身子进了屋。
小邮差取过对方留下的药盒,总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一些秘密。
花栗鼠的家在城东老绵羊路的尽头, 奥利拉响了挂在门口的松塔风铃,在床上躺尸的花警长慢慢悠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