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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年时间,他就已经拿到了心理咨询师的资格证,利用自己的音乐天赋,帮助了不少患者用音乐疗法纾解焦虑放松身心,甚至还发表了几篇论文,在心理治疗中开辟了一片全新的领域。
原本一切都已经重新起航,可就在两周之前,何元玮参加《超级巨星》时重唱了《穿过风》。彻底符合当下审美的旋律结结实实抓住了听众的耳朵,这首歌瞬间红遍了大街小巷,他本人也以这一首歌顺利晋级,成为了冠军的有力竞争者。
大火的同时,当时抄袭的悬案也被人重新提起。
《超级巨星》是一档火遍全国的专业歌手竞技节目,也是歌手获得曝光和更进一步的重要踏板。这一次的天娱自然不会再容忍这样的纷争继续下去,于是一纸诉状将宫徵羽告上法庭,要求他承认抄袭,并作出当众道歉。
宫徵羽自然坚定拒绝,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却又出了另一件意外。
在他的诊所里长期治疗的少年患者被同样患有躁郁症的母亲打成重伤,需要大笔医药费,家中又拒绝支付。宫徵羽忍不住出手帮忙,手里却同样十分拮据。
恰巧这时候,天娱提出了和解后撤诉,只要他交出这首曲子的署名权,并当众承认抄袭,愿意向他私下支付五十万元作为歌曲的买断费用。
对于一首曲子来说,五十万并不算多,可只要有了这五十万,就能救那个孩子的命。
宫徵羽思考了整整一夜,终于选择了同意和解,并且主动向何元纬及天娱方作出道歉。
于是网上的骂声也铺天盖地朝他席卷了过来。
在外界的压力下,宫徵羽重新回到半封闭的状态,却在即将关闭诊所时,遇到了这个世界的主角梁轩逸。
梁轩逸是和何元玮竞争冠军的对手,两人意外成了好友,宫徵羽不仅帮主角调整好了心态,还出手帮他修改了比赛用的几首曲子,最后替他写下了新歌《微光》。
一切都看似正常,没有人知道,宫徵羽的抑郁症状其实早已卷土重来。
在把新歌交给主角,又把少年也托付给对方之后,宫徵羽选择了在哮喘发作时将自己独自反锁在琴房里,直到第二天晚上才终于被人发现。
带着对好友的沉痛追思,梁轩逸登台演唱了《微光》,赋予了这首歌极为细腻复杂的层次,从而一举夺冠。
《微光》的风格与《祈祷》显然一脉相承,网上的风向也渐渐倒戈,当人们开始相信真正的原创者时,却早已再找不到了那个充满灵性和才气的年轻人。
苏时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让少年活下去,帮助主角梁轩逸获得冠军,完成《微光》。】
耳朵上有些不舒服,苏时抬手摸了摸,指尖透过发尾,把助听器摘了下来。
《微光》不只是温暖和希望,也藏着泣血的颤栗,只有经过荆棘的生命才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也只有经历过失去的痛楚,才能把这首歌真正的内容唱出来。
在宫徵羽离开后,《微光》拯救了无数处在绝望边缘的灵魂。人们会轻易被它引起共鸣,情绪会本能地融入其中,在层层叠进的副歌部分尽情宣泄爆发,又在结尾温柔的抚慰里重新平静下来,获得坚持下去的新力量。
他帮助了很多人,只是对自己无能为力。
没有了助听器,世界瞬间一片清静,静得甚至叫人心里隐约生出不安。
苏时裹好围巾,又把帽子手套也戴好,才快步走出了法庭。
这几个世界下来,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所接受的任务的区别和意义。
在有些世界里,他要做的是替自己接手的原身完成未竟的心愿,运气好的话,甚至还能叫他们短暂地回到原世界,来亲身体会心愿达成后的现实——可在更多的世界里,他需要做的,其实不过就是叫原身得以解脱。
一个完满的故事,总是需要一些不完满的牺牲者。
当负面压力已经大到足以令角色数据发生崩溃,系统就会将超越世界的宿主投放过来进行替换,来代替他们承受那些骂名和误解,帮他们走完最后的一段路,从而保证整个世界不会因为数据的崩溃而坍塌。
但前提是——他至少得能上得了路……
想起开局就浪费了的大招,苏时的手还是忍不住按在了胃上。
法庭外人头攒动,天娱找来的记者早已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何元纬正从容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神色是一片问心无愧的坦然,任谁都看不出半点心虚。
相比于习惯了镜头的何元纬来说,宫徵羽的个性内敛腼腆,从来不擅长面对镜头,几次的采访都显得含糊躲闪,仿佛心虚的态度也无疑将他至于了十分不利的地位。
苏时扯了扯围巾,闷着头往外走,却忽然被眼尖的记者一把拦住。
已经说好了天娱的回扣,记者精神抖擞,话筒径直递到他面前:“宫先生,请问您对今天的庭审怎么看?您是否愿意承认您的《祈祷》是抄袭了《穿过风》呢?”
被强行拦住了去路,苏时站定,抬头望向他。
耳边虽然听不见声音,只看对方口型神色,大概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又遇到了熟悉的送命题。
承认就是有苦衷,否认就是不甘心,不承认不否认,就是心里有委屈。
稳住,现在还在24个小时的抱紧锅特效里,自己还是能赢的。
已经深谙套路的苏时定下心神,目光躲闪过面前的摄像机,抿了抿唇,声音放得又低又轻。
“对不起,我听不见……”
记者一怔,原本的兴奋也僵在了脸上。
宫徵羽这几年都没有出现在镜头前,没人知道他的听力居然出了问题。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依然叫一小片记者诧异地安静下来,流言迅速往外传开,越来越多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惊诧,惋惜,怜悯,唏嘘,各色的目光像是叫那个腼腆的年轻人有些不适,匆匆朝镜头弯了弯腰,就又要往外走出去。
“等等。”
身后传来何元纬的声音,苏时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却被几个记者拦住,打着手势示意他回头应答。
苏时回身,朝何元纬望过去。
何元纬蹙了眉走向他,居高临下地站定,目光落在他身上。
衣袖被人扯了扯,苏时回过头,他的辩护律师正朝他做着戴上助听器的动作,又歉意地朝着记者淡淡微笑:“对不起诸位,我的辩护人三年前受过伤,听力一直在下降,现在已经不足一成,可能没办法回答大家的大部分问题了……”
苏时才把助听器重新戴上,恰好听见他的发言,不着痕迹地微微挑眉。
他的回答恰到好处地模糊了关键时间点,很容易就叫人怀疑自己在三年前就已经听力受损,一个听力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