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阅读_第 521 章
麻粒,应该是过天花时留下的痕迹。
“这画怎么来的?”卢嘉锡没报姓名,张鼎辰也没介绍,他懂行规——对方要是知道卢嘉锡是纳徳轩老板,也许凭空就会提高三成报价。
“六月底七月初,走了一趟台北,在中华商场看到的货色。准备买回来送给张老,哪知张老嫌不好。您说我一送佛像的,留一幅字画干嘛?得嘞,这不,就想着处理呗。”
这画来自中华商场不假,但后面肯定半真半假,张鼎辰老神在在,也不戳破。
古董jiāo易,凭眼力,看水平,外人是不会chā嘴的。
卢嘉锡接过张润泽递过来的手套,将画筒打开,抽出,平展在八仙桌上。
卢灿探头望了一眼,这是一幅神怪图,准确的说是罗汉图。
四位虬皮罗汉,位于画幅正中央。一位捧经斜卧,另外两位烹茶小品,还有一位在伺弄花草。背景是青云缭绕,笼罩着一座庭阁。
很快发现张鼎辰所说的怪,怪在哪儿了。
画面的右下角,就在那位斜卧的罗汉脚边,竟然有一双人字拖!
异常扎眼的人字拖!
第211章 罗汉怪画
香江人爱穿人字拖。
一副人字拖,一条沙滩裤,挂篮背心,光着膀子,这种形象卢灿没少干过。
究其原因是香江潮湿,脚气比例较高,(因此有‘香港脚’美誉)人字拖可以让脚部随时处于干爽晾风状态,有益于脚气治愈。
人字拖源于木屐,很多人认为木屐是东瀛人发明,其实真不是。
最早的木屐被发现,是在慈湖遗址中,1986年发掘出土的。那是两件器形完整的木屐,也是内陆发现的最早的木屐实物。
慈湖遗址是什么年代的?呵呵,距今五千三百年多年的历史。
那时东瀛岛上有什么?即便有土居,估计也在爬树摘果子呢。
不过此时慈湖遗址尚未发掘,在很多人看来,木屐就是东瀛人发明的,谁让人家将木屐发展成一种穿着文化呢?
卢灿的目光重新落在这幅画上。
画面为纵幅,窄边装裱,典型的苏裱,无轴,贴画(有轴为挂画)。纵高90公分左右,横宽约为40公分,画法为工笔勾形,软笔涂色,色值饱/满,四位罗汉身上的袈裟,或蓝或红或黄,颜色分明。通幅画无款无钤印无字迹,更没有作者签名。
这就是一幅寺院佛画。
那双醒目的木屐,缇绊为棕色,人字形叉开,鞋底为深蓝色,鞋跟不高可视为平底,与传统的木屐的高底,差别太大,越看越像一副塑料人字拖。
卢灿已经认出这幅画,无它,前世见过同系列的画作,甚至见过类似的人字拖。
没想到,当年流失的画作,竟然辗转千里,流落到自己手中。
他抬头看了看爷爷,卢嘉锡正皱着眉头,检测纸张呢。
卢灿伸手摸了摸画角,不用仔细看,是官堆纸。这种纸张盛行于两宋,衰落于元明,但并没有绝迹,民/国年间金陵书局的印书,就大量使用这种纸张。
估计爷爷在使用排除法,来确定这幅画的真伪。
卢嘉锡看了半小时,最终还是对张鼎辰点点头,“这画是宋代寺院画无疑,其画风像南宋江浙一带的老式版画所做,但具体作者嘛,我也推断不出来,应该不是名师,走线涂色有匠痕。至于这副人字拖,应该是作画者所在地的一种简易版木屐。”
卢灿在心底为爷爷点赞,看得很准。
张鼎辰点点头,认可卢嘉锡的鉴定,他抬头说道,“有兴趣吗?有兴趣就收了吧。这孩子给我带的礼物,我没精力琢磨这幅画的作者,你不同,有空闲可以慢慢品味揣摩。”
卢嘉锡有点迟疑。
不像后世收藏者属貔貅的,什么货都往家里搂,此时的收藏大师,都不太喜欢收藏存疑的作品,至于没有作者名录的画作,更不愿意收藏。
试想一下,来朋友鉴赏自己的藏品,结果连作者都说不明白,岂不是很丢面子?
就在卢嘉锡准备摇头拒绝时,卢灿chā话了,“陈……陈叔,这画多少钱?我看那人字拖挺有意思的,买回去和朋友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