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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他就会变得暴躁,焦虑,无法集中精力,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关于凌希突然退出比赛的消息,陆孝严是无意间从盛旷那里听说的。盛旷想推程澈拿冠军,事先总要和陆孝严打个招呼,两人谈到比赛的话题,盛旷随口提及辉途那边已经有人向节目组提出了退赛申请,在此之前凌希可是夺冠热门人选之一,作为一名业界资深人士,盛旷对于凌希的退出感到既遗憾又欣喜。
陆孝严很清楚凌希有多执着于这个比赛,所以凌希的退赛让他十分意外,要知道,以凌希的脾气就算明知前头是条死路,也会义无反顾坚持到底,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对于凌希退赛的原因,盛旷多少也了解一些,这行本就没什么秘密可言,对于辉途少东的种种劣迹大家都心照不宣,结合盛旷所透露的和自己已知的点点滴滴,陆孝严不难揣测出事情的全貌。
他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凌希,可惜没人接听,也并没有拒听,就放任铃声一直响到了自动断掉为止。差不多十分钟里头,陆孝严反复拨打着凌希的号码,得到的结果都一样,最后不知道是不是电量耗光的缘故,手机关机了。
理智上陆孝严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凌希是个成年人,且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这点状况完全能够应付,没接电话或许只是个小小的意外。可问题是,陆孝严发现自己在全部和凌希有关的时刻,都没办法保持理智,他开始坐立不安,口干舌燥,忍不住想要去啃指甲……
接连抽完三支烟,陆孝严拎起外套出了门。他先是开车到了凌希家,确认家里没人之后又调头转去了辉途唱片,结果自然又是扑了个空,中途他给程澈打过一个电话,可程澈说这几天都没跟凌希碰过面。
这下陆孝严彻底没了头绪,只好暂时将车停在路边,思索着凌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还有什么人可以联系。忽然间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最初遇到凌希的那间酒吧,毕竟是工作过的地方,总会有几个老熟人的,就算不想找人聊天,起码也可以听听音乐喝上两杯。
陆孝严本想碰碰运气,谁知刚走到半路,就看到了孤零零坐在天桥台阶上发呆的凌希,那个瞬间他终于体会到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是什么感觉。
车子还没完全停稳,陆孝严就急切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走上人行道的时候被地砖绊了一下,他也全未在意。
十二月下旬,气温不到十度,凌希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他头发有点乱,脸色也不太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状态,眼睛无神地望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也不知在想什么。直到陆孝严站在面前,挡住了路灯的光线,他才后知后觉抬起头,两颗黝黑的眼珠愣愣望向陆孝严,眼神儿像极了某些被遗弃的流浪小动物。
陆孝严这才发现,凌希衣服前襟和双手都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呼吸之间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裤腿也是脏兮兮的,膝盖上蹭了好多灰。
“你怎么了?摔跤了吗?哪来的血?”陆孝严吓得赶紧蹲了下来,拉过凌希的胳膊小心检查着,又扯着他的t恤想看看到底哪里有破损。
凌希从陆孝严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向旁边挪了挪,低着头不肯说话。
陆孝严知道凌希心情不好,所以并不介意他的态度:“比赛的事我听说了,没什么大不了,以后可以慢慢想办法。能不能先告诉我你这是怎么搞的?如果受伤了我要赶紧带你去看医生才行。”
凌希摇了摇头,又向旁边挪了挪,依旧低着头不肯说话。
“你怎么……”陆孝严刚想发作,又忍了下来,耐着性子尽量柔声说道,“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闹什么别扭啊,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光生闷气有什么用?别让我着急好不好?先告我怎么会有血?有人欺负你?被打劫了?还是……”
“没有。”凌希再次摇了摇头,又没下文了。
“啧!”陆孝严站起身来烦躁地回走了两步,扶着额头倍感无力,“能不能说句话?能不能多说两句!知不知道今天晚上光为找你我跑了多少地方吗?电话也不接,问话也不答,你是想怎么样?你光坐在这,坐成雕像,麻烦就能自己消失吗?你能不能……”
“他死了。”凌希终于抬起头看向陆孝严,目光却游移不止。
陆孝严一下愣住了:“谁?谁死了?”
凌希伸手指向街边,才发现垃圾桶也撞飞了,那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刚才有辆货车失控冲上来,一下就把他卷进车轮底下了,救出来的时候人都被压扁了……我想就他来着,可是没用……”
陆孝严回头看过去,这片区域不知怎么,竟出奇的干净,垃圾桶不见了,护栏拆掉了,天桥底下那些破破烂烂的旧毯子和废纸箱也都被清理了,连市场到处闲逛的黄白花的大野猫都不见了踪影。看来凌希口中的“他”,应该是那个脏兮兮看不止本来样貌的老乞丐了。想到这陆孝严不免唏嘘,原来一个人死了,会消失得如此彻底,除了凌希的纠结之外,竟没留下半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凌希重又将头埋了下去:“我本来想请他吃餐饭的,可是钱包没带在身上……他临死都没吃上顿饱饭……”
陆孝严深吸一口气,缓缓吐掉,走到凌希身边,不由分说把人拽了起来,一把揽进怀里,轻轻摩挲着凌希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起码他以后再也不用过饿肚子的生活了……”
陆孝严抱得很紧,怀里很温暖,手臂长而有力,让人莫名就想靠在那舍不得离开。凌希缓缓抬起手,抚向陆孝严的后背,可就在即将触碰的刹那,他停住了,片刻之后,两只手又轻轻垂了下去。有些事不该做也不能做,最好连想也不要去想。
透过t恤,陆孝严感觉凌希的后背没有一点温度,大概是冻坏了,整个人还在微微打着颤。他立刻松开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想要给凌希披上,谁知凌希很不配合,一扭肩膀躲开了,陆孝严皱着眉头再次将外套递过去,又被凌希执拗地搪开了。
陆孝严沉着脸盯着凌希看了两秒,直接抓起胳膊将人拉到车边,打开车门塞进了副驾驶座,安全带扣好,又把外套粗鲁地往上一搭,车门“嘭”地摔上,自己背过身倚在引擎盖上打起了电话。
车里很暗,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封闭的不会被打扰到的独立世界。借着向下缩的动作,凌希偷偷闻了一下陆孝严的外套,外套上有股烟草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不算太浓,很舒服,莫名就让人觉得安心又踏实。
隔了一会儿,陆孝严还没打完电话,凌希忍不住低头又闻了闻。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更要与陆孝严保持距离,毕竟,站在陆孝严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