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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提了一个档次,用在读书上倒是也挺利索,只是后头这话实在是有些不对,什么叫粗通,真没叫能行?这孩子该不是自信过头变得自大了吧。
事关儿子的性格品行,老肖十分的严肃,脸都拉下来了,若是肖海涛不能说个一二三出来,估计屁股还要遭殃一回。
“哪怕是每天背一页呢,一年也能背三百多页,足够了,那些书看着厚实,不过是印刷的字大了点,再说了,这还能比政治课本难背?只要能理解了,加上开挂的记忆力,怎么不能粗通。至于信心,你别说啊,我还真有。”
说到这个,肖海涛一脸神经兮兮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偷听,这才凑到老肖耳朵边说到:
“你想想,这可是开国才没多久,按照统计,改朝换代,死人最起码三成,多的不下五成,而这三五成里头,富户大家什么的,其实最倒霉,因为多半成为别人劫掠的对象,如此一来,读书人的总数自然下降不少,就是保存下来了,有些属于前朝官宦后代的,哪怕是为了躲着不让人算旧账,估计也要压一压,延迟一二代再考,这样一来,开国百年之内,科考的人数应该不多,总体水平也不会太高,不然历朝历代的,也不至于有那么些白衣卿相了,这些人物细看,可不都是出在这样的时候?这样一算,儿子是不是有希望?”
嚓,你别说啊,这捅穿了窗户纸,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就是老肖听着也觉得前途光明了。当然了问题又来了,
“这,这都谁告诉你的?”
“这还用谁告诉?小说里写的多了,别以为乱七八糟小说就没有知识量了,好些作者哪怕是资料不全呢,统计总是会做的,逻辑思维一转,不就都出来了嘛。”
哈?合着上学不用心,一天到晚上网看小说,你还看出理由来了?好吧,这都是过去式了,这个先不提,说正紧的要紧,老肖那自己那也增加了不少智力的脑子,将儿子说的过了一遍,随即也跟着点头。
“你说的确实可行,就再不济,最多咱们苦上几年,用十年的时间,你这小子怎么也能混出点名堂了,再不济童生应该没问题,到时候在出点银钱,劳役什么的倒是能躲过去。”
大人和孩子的不同就在于,看问题更实际,很多时候更喜欢未算胜先算败,所以将标准定的低了些。
“爹,你就这样看不起我?十年都不能得秀才?”
肖海涛不愿意了,他自觉如今脑子比以前好多了,即使不能算是个县市级学霸,校学霸的水平还是能达到的,怎么当爹的就会给儿子泼冷水呢。
“你懂什么,你脑子就是再好,那些科举世家是假的?过上几年,按照你那套理论,差不多就该到了王朝鼎盛的局面了,那时候只要他们出来考,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书籍见识,朝政倾向,那样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比的?哪怕是都一样呢,人家还有个人脉关系在,你说,我能不多往下算算?要知道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定位太高了容易摔下来,还是实际些更好。”
肖海涛能说啥?除了瞪眼还是瞪眼,因为他爹说的也没错。
“得了,既然你下定了决心,那就好好学,对了,正好过几日要去城里,你赶紧的,将要学的书都开好单子,然后从天淘买了,放船舱里,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并拿出来。”
既然要学,自然书不可少,原本可有可无的四书五经什么的都该置办起来。老肖一想这书本的价格,心里又是一阵的抽抽,这可都不是小钱,最基础的也要不下二三十两,怪不得这寒门难出贵子呢,这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
而就在父子两开始列单子的档口,另一边往常一年难得见一面,分家后却意外亲近了好些的杨家兄弟这会儿也正抵足而眠,说着这书本的事儿。
“往日总觉得父亲不看中我,见面也没什么好声色,什么事儿都将大哥放在最前头。还曾心里不忿,为什么自己就是妾生子,为什么都是他的儿子,却要分出三六九等。可真的没了,再想想,却觉得父亲万分的慈爱,我虽说是个庶子,可这读书,学画的花销却一分都没少过,连着一应器物虽不是什么好的贵的,总也是样样都有。若非如此,我哪有如今的体面,即使未能科考出息,也有同窗等可以结交,不至于全无人脉。再细算算这些东西的价值,这又该是怎么样的一分家产?就是以后留给子嗣,也比那些银钱更实在。”
“三哥这话说的很是,我也是这一次搬家才发现,虽说银钱不多,可这书却全的很,连着杂书都有半箱子,都是当初父亲置办下的。更别说一应科考用的东西了,那就没有少一点的,可见父亲早就为咱们筹谋好了,为我们省下了最要花钱的一份,还不显山不露水,免了咱们惹人侧目。”
“非但如此,还各依性情,我这里是书画得多些,你这里是科举的多,还有老四,那家伙就爱账册本子,前几日我去看,外头有的算学读本,他那里也是齐全的很,老五不爱这些,就喜赏玩古董,他哪里多是些金石古籍,虽不是什么瞪目结舌的稀罕东西,也没有什么古玉古瓷,却也多是好货。老六身子弱,药材什么的最齐全,还多是近年来陆续新下来的好药,这样一算,父亲怕是几年前就开始慢慢的为咱们筹谋了。”
兄弟两个说到这里,都忍不住一脸的悲戚感伤,父亲在世的时候,多畏惧父亲的威严,不敢亲近,也感受不到父亲的爱子之心,等着人走了,他们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才发现这被他们无声依靠的人是怎么样的重要,这样的疼爱他们,这让他们不舍之情更重更浓。
“三哥可见了二哥?”
“不曾,分家后二哥就走了,你也知道,当年父亲给二哥定亲的时候曾答应过二嫂的娘家,生下第二子就过给他们承继香火的,这一次分家的时候,有个在二嫂娘家附近的小庄子就直接给了他们,有房有地,正好安家。说是父亲定下的,正好方便二哥他们照顾岳家。”
“这是怕大哥和二哥……”
“就差了三岁,二哥读书也不差,也怪不得父亲这样安排。”
这会儿说起父亲,那真是哪哪儿都好,就是往日挨揍的疼痛,似乎也变得不一样了。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
“没了父亲,咱们倒是亲近多了,往日你和二哥也不怎么对付。”
“再不对付也是亲兄弟。老七,等着你成了秀才,能游学了,别忘了去看二哥。到底是兄弟,不能生分了,别让父亲在底下不安心。”
“我知道。三年,三年后我一定能成的。”
说起这个,杨七郎的眼睛像是点燃了火焰一般,亮的吓人。父亲费尽心思的为自己创造下如此局面,他怎么可能甘心就此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