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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么多年荒废便荒废了,以后真的不能再浪费时间。乔微,你真的该对未来有个规划了。”
她语重心长地劝,“老师不能看着你在这蹉跎、糟蹋自己的天赋,你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更高、更广阔的平台去寻求进步。”
……
一整个下午,乔微的思绪都有些紊乱。练不进去,她干脆收拾了谱子,拎着琴盒离开琴房。
教授说,她该对未来有个规划了。
可是,她有未来吗?
自医院检查那天之后,乔微便尽力避开去深想这些问题。她胆怯,也恐惧,能活着一天是一天,只要当下是自由开心的,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裳杨路上人流熙攘,车水马龙,红绿灯路口,还有小贩怀里抱着白山茶向过往的行人叫卖。
尽是人间喧嚣的烟火气。
乔微站在公交站台许久,转身往音大回看。
校园的高墙内,林木再没有了夏天的繁盛葱郁,却有几株蔷薇科的八棱海棠探出白墙,枝条柔软细长,层层叠叠,花瓣粉白,还有顽强的新芽可见。
连空气中都浸泡着香甜。
公交车进站,人流从她身侧穿过,风刺泠泠拍在她面颊。
乔微没有动。
这一刻,有什么东西在心室里破土而出。让她忽然生出一点奢望来。
如论如何也想活在这世上的奢望。
从前的她被圈养在一小片天地里,生活单调乏味、周而复始。而现在终于跳脱出来,再没有什么能成为她的桎梏。
她还有更高的地方没有去攀登,还有那么多的领域没有去涉足,她还未见过许多东西,亲口尝过许多味道。如果她死了,将像所有籍籍无名的平凡人一样消失在这世界。
一年、两年?又有谁会记得她?
她忽然贪心地想要活下来了。
乔母便是在这时候打来电话。
月末是席家例行聚餐的日子。算起来乔微近半个月没怎么回去,脱离掌控这样久,她母亲的忍耐大概已经抵达极限了。
派来接她的车已经在路上,根本不待乔微拒绝,那边已经先行挂断。
乔微只得又将琴盒放到一边,给谭叔打电话,说了自己的地址。
乔微从G大退学的事,除了老谭心中隐有猜测,其他人至今没有听到风声。既然他开始一开始没往上说,乔微便也不再瞒他,时间来不及,她干脆直接将琴盒放进后备箱。
还没开饭,乔微进门时,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个女生,同席越一起,挨在他父亲的下首坐着,正认真说话。
乔微颔首唤人,再抬头,那女生闻声转过头来,瞧清她的面容,惊得乔微差点没退后两步。
林可渝。
她终于想起来,那天在环海楼下看到的身影就是她。
她是什么时候和席越认识的?
“微微,过来。”乔母笑起来冲她招手,“你们年纪差不多大,应该能聊到一块去。”
那边没有座位,倘若乔微过去,那就只能席越站起来让她。
乔微还迟疑着没动,席越已经起身了。
“过来吧,微微。”席越笑起来唤她。
林可渝瞧见她也是一脸惊疑的模样,“这……”
“这是我女儿。”乔微慈爱地抚了一下她的发旋。
“原来是席越的妹妹啊……”她一时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尴尬开口,“我都不知道席越的妹妹原来是——”
“我是乔微。”不待她说完,乔微开口打断她。
两人这段时间来在学校不大对付,眼下乔微忽然成了席越的妹妹,而且瞧着和席越关系还不错。虽然后悔,但林可渝一时间也放不下架子和她说更多,打了声招呼便再没什么话。
乔微心下松了口气,只求着今晚快点过完。
餐厅很快摆好了饭,席间,乔母又问起了林可渝的学校。
“我在上音大。”她放下筷子,落落大方答了。
“学音乐啊……”乔母笑了笑,随意赞道,“学音乐的女孩有气质,挺好的。”
话头一转,她又偏头问起乔微,“微微,年后毕业到环海实习的事,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闻声,林可渝便顿住了,视线探过来,神情有些错愕。
“她……乔微不是学音乐的吗?”
第26章 Part 26
桌上气氛有片刻的僵硬。
乔母很快回过神来,笑道:“原来可渝从前认识我们微微啊?她现在已经不拉琴了。”
怎么会?
昨天还在一起跟朱教授上课,今天说已经不拉琴了?
林可渝张口欲言,所幸厨房这时候又端上来一道鲫鱼汤,这道专为客人做的菜摆到跟前,乔母亲切地招呼喝汤,她只能埋下疑惑,笑开道谢。
席间,乔微也终于听明白,林可渝大概是哪位资方的千金,环海最近等着钱下锅,自然要花些时间跟这些人打好关系,以示亲密。
闲聊几句,席叔叔提了个头,几人又聊到环海新项目下一步的动迁计划。
这些生意上的事,林可渝跟她一样不感兴趣,抽出空来视线便往她身上瞟。
乔微则一直木然沉默,低头吃饭。
“……会展中心的体量估计不小,不好选址……”
“选在上林路?那边最合适,到时候周边就是规划的写字楼和双子星大厦……”乔母接上补充。
这个提议显然很得席父心意,微一沉吟便点了头。
上林路?
乔微不防闻言,抬起头,视线紧盯乔母。
似是不可置信开口提醒,“外公的洋楼就在上林路。”
乔母显然对她的打岔很不满意,面上仍旧一副笑意,但眸光已经沉下来:“家里又不缺你外公一套房子住,哪处不比他那幢破楼好?”
“你知道外公不可能同意动迁的。”
“他也上年纪了,早该换个好些的环境,多请两个人照顾,颐养天年。”乔母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餐巾。
上林路那一片最老旧,许多都是近代留下的老楼,住的人不多,动迁成本也最低。
乔微的外公几年前起患了阿尔茨海默症,时常连自己也不记得是谁,乔母几次想将他送到疗养院,可他唯一不愿离开的,便是那幢住了一辈子的小洋楼。也只有住在那熟悉的街坊环境里,他的状态才能稳定些。
在座还有其他人。
倘若平日,乔微说到这一定便作罢了,她不喜欢当面让人难堪。
可是这一次,她忽然不想停了。
“妈妈,”她抬起头来,定定看着餐桌对面的女人,“他也是你父亲。”
“微微,你今天怎么了?”她将餐巾在桌上放好,眉头彻底皱起来,目光已经暗含警告,“身体不舒服?”
乔母颈上的珍珠项链色泽极好,在微晕的灯光下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