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破。

    任真暗笑，此人果然是鹰视狼顾，始终想着寻找退路，现在又把邬道思视为护身符，如果北海真能攻陷长安，复辟高唐，他就能以此讨好旧皇族。

    他不想聊北海的话题，转而说道：“有件事我一直百思不解，莫家世居长安，鹰首又身为家主，地位煊赫，为何会披上绣衣坊的红衣？”

    毕竟，莫鹰首的家业和亲属都在长安，要想谋取荣华富贵，也应该是效忠北唐才对，绝犯不着冒险替南晋卖命，干起投敌叛国的勾当。

    他到底图什么？

    任真自从知道，莫问天就是鹰首，心里就想不通这点。然而，坊里关于四堂首领的资料，都是一片空白，无从查知。

    莫鹰首凝眉，眼眸直视着任真，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关于这个秘密，应该让你知道，或许那也是你的命运。”

    任真一怔，不明所以。

    “加入绣衣坊那年，我才二十岁，还不是莫家家主。那时的我，深感待在长安太枯燥，憧憬鲜衣怒马的自由生活，便外出游历。一路上总听人夸赞，江南好，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莫鹰首一边说着，起身走到书架前，挑出一本古籍，随手翻动着，悠扬的思绪飘回很久以前。

    “于是，我孤身渡江，潜入南晋腹地，想好好玩耍一番。有次在金陵酒楼上，我喝得酩酊大醉，举止狂放，引起了其他客人注意。想不到，其中有一位，竟在长安见过我！”

    任真闻言，恍然一惊，看来有麻烦了。

    “那人认出，我是北唐莫家的长公子，连夜去衙门报官，还污蔑我是北唐jiān细，意yu骗取赏金。在毫无防备下，我被抓进绣衣坊，饱受严刑拷打。”

    说到此处，莫鹰首眸光幽寒，可怕到了极点。

    “我清白无辜，哪有什么好招的，本以为这下死定了，然而没想到，一个白衣如鬼的男人去牢里探望我，说只要我利用身份之便，以后遵从安排，帮他获取情报，他就可以放我离开。”

    白衣如鬼？

    任真忽有所思，“那个人是……”

    莫鹰首转身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正是曹国舅。”

    任真神情骤变，国舅曹春风的yindu手段，他深刻领教了好几年，怎会不知其厉害。

    “只要能活命，我岂有不答应之理？就这样，我成为绣衣坊的一员。当时我以为，只要逃回我的地盘，就算我食言反悔，拒不兑现先前的诺言，南晋又能奈我何？”

    他干咳一声，脸色微白，痛苦道：“后来才知道，我的想法太天真。南晋敢放我回来，就不怕我变卦，他们早有应对之策。那个曹春风，在我体内做了手脚……”

    “你说什么？”

    任真豁然从椅子上跳起，死死盯着莫鹰首，脸色比对方还煞白。

    莫鹰首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拍了拍肩膀，让他先坐下。

    “他在我体内中了某种蛊。每隔一段时间，蛊du就会发作，浑身剧痛难忍，仿佛被万蛇噬咬一般，生不如死。初次du发那夜，他亲自现身长安，给我一颗yào丸，我服下以后，du蛊立即退散不见。”

    回想起那种恐怖痛楚，他额头上渗出不少冷汗。

    “他告诉我，这种du蛊由他亲手饲养，独步天下，除他之外无人可解。只要我肯听话，乖乖为南晋效命，他就会定期给我派送解yào，提前压制du蛊发作。我贪生怕死，不敢自杀，就这样被驯服了。”

    任真微微颤抖，听得浑身冰凉。

    此时，他终于领略武帝的驭人手段。他万分肯定，自己体内一定也被中下du蛊，才会被放心地放出来。

    “于是，我在南晋cāo控下，利用莫家的深厚根基，一手建立起鹰视堂，监视北境。在这期间，为了求yào，我杀过太多北唐同胞，再也无法回头。南晋恩威并用，终于赐给我解yào，彻底消除du蛊。”

    鹰视堂卓有成色，武帝也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对莫鹰首施加压力过度，万一将其bi疯，拼个鱼死网破，太不划算。

    莫鹰首长吐一口浊气，如劫后余生，擦拭着汗水说道：“我此生最后悔的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