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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让我进去。”他蛊惑她。
周围是清凉的树木香,和司逸身上的味道互相交缠,顾逸迩闭紧了眼睛,企图用视觉上的盲点来缓解自己快要溢出胸膛的心跳。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温润的触感始终没有落下来。
顾逸迩闭着眼,只听他懊恼的又叹了一声:“别这么听话啊。”
影视剧中那大胆暧昧,又从善如流的亲吻,放在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身上,并不是那么好实践的。
顾逸迩咬唇,总算知道自己看的那些言情小说里,女主角为什么被动的让人心急。
已是害羞到了极点,胆怯让人无法再迈进一步。
司逸蹲了下来,痛苦的抱住膝盖,大叫了一声:“啊!要昏过去了!”
话刚落音,某处草丛。
“兄弟们!逸哥要昏了!为了逸哥的幸福,一二三开吹!”
“嘀嘀嘀——得儿嘀嘀嘀——得儿得儿得儿嘀嘀嘀——”
高亢嘹亮,穿透力极强的唢呐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如同老母鸡打鸣一般,震慑天际。
顾逸迩吓得靠在树上,眼神惊恐:“什么!”
司逸一个踉跄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目光凌厉的像是要吃人:“尔更绿你给我死出来!我今天不把你打得叫爷爷我他妈不姓司!!!!!”
可惜,叫的再大声也不如唢呐声大。
尔更绿爷爷是陕北籍贯,新中国建立后被国家安排到南方来任职,老爷子平时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吹吹唢呐打打麻将,因为唢呐声太大,大院儿里的邻居都不愿意他吹,后来退休了买了处僻静的宅子养老,没人管着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尔更绿每年寒暑假去爷爷家玩儿,就跟着爷爷吹唢呐。
他音乐天赋好,中西乐器都掌握的快,唢呐的转音极考验气息,但他很完美的消化了。
学校里还有人,不少人听到了声儿,循着声音找过来了。
包括教导主任。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大晚上的魂都被你们吓出来!谁在吹!死出来!”
教导主任从业三十余年,嗓门嘹亮,可与唢呐声为之一战。
唢呐声败下阵来,停了,教导主任耳尖的找到了声音源头,一把将罪魁祸首揪了出来:“好啊是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不回家躲在这吹什么吹!还合奏呢你们当开音乐会啊,大晚上的你们挺热闹啊是不是又想写检讨了!”
二更像小鸡崽子似的被魁梧的教导主任提着衣领,脸上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
其他人敢怒不敢言,都不约而同的担忧的望着及米处远的黑漆漆的亭子。
“亭子里有人?”教导主任沉声问道。
二更拼命摇头:“没有没有,我拿性命担保没人!”
“哼。”教导主任将他扔到一边,“居然还有人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谈情说爱,我非把他们皮扒了不可!”
说完就暂且扔下这几个吹唢呐的扰乱校园宁静的小兔崽子,往亭子那边走去抓罪名更大的早恋学生去了。
司逸神色复杂,拉着顾逸迩就要跑:“惨了,赶紧跑!”
教导主任已经走上了石子小道,碧翠亭建在湖中央,只有一条路能离开,顾逸迩一脸冷漠的指着湖面:“跳湖跑吗?”
“......”
顾逸迩一把将他推开:“死开。”
司逸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改往日里温柔亲切的嗓音,开始高歌。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
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
司逸愣巴巴的看着,直到脚上被顾逸迩狠狠踩了一下,吃痛的咧着嘴,后知后觉的在脑海中搜寻自己会唱的这类红/歌。
就那样吧,反正横竖都是丢脸。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共/产/党辛劳为民族,共/产/党一心救中国!
他指给了人民解放的道路,他领导中国走向光明!”
月色下,恰逢晚风吹过。
蝉鸣聒噪,湖面幽静。
两位预备党员在碧翠亭下,伴着月色与树影,伴着晚风与夏蝉,真诚而用力的,歌颂着他们对祖国的深切爱恋。
他们如此投入,以至于连奏乐消失,连教导主任就站在身后,都毫无察觉。
“......”
这些学生是不是觉得他三十年的从业生涯都是被忽悠过来的?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