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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桓市是六朝古都,历史悠久且风景秀美,是乔棉出生长大的地方。
此行,肖让存了私心。
尽管时间紧迫,他还要了却一桩梦寐以求的心愿。
文桓市火车南站附近不好打车,他们望望乌泱泱排队的人,决定搭乘地铁赶去西郊林场。
乔谆易生前叮嘱乔棉,等他百年之后不要购买墓地,只需认养一株大树,将骨灰洒进树下滋养树根即可。
父亲最后的请求,乔棉含泪记下。当时护送她回文桓市安葬父亲的,是肖晋齐肖让父子。
文桓市西郊林场,有一片专属划地供殡葬专用。
乔棉认养了一棵白桦树,笔直的树干直冲云霄,树皮表面像人的眼睛一样的纹路,仿佛是父亲久久凝视着她。
乔谆易入土为安之后,工作人员为白桦树增添了一块铭牌,上面镌刻着逝者和亲属的信息。
此次回老家,乔棉特意准备了父亲最爱吃的几种糕点,她亲手制作的,也有肖让帮忙采购的。
“爸,我回来了。”
她把可降解餐盒摆放在白桦树下,逐一掀开盒盖。
“您夸南方的点心精致可口,我也学着做了几样,待会儿您尝尝,不管好不好吃,都要托梦告诉我。”
肖让和姜旭远远守候着,留给乔棉足够的时间空间悼念至亲。
他们垂首伫立,林间的微风掠过树梢、拂过面颊,好似有人在耳边低语。
“乔叔叔,”肖让轻声问,“是您吗?”
风的劲头更大了一些。
肖让心绪宁静,他对着空气说:“乔叔叔,您放心,我爱小棉,我会一辈子对她好!”
姜旭转过头,假作不经意的抬手擦擦眼睛。
“小旭?”肖让揪揪姜旭的衣袖。
“什么事?”姜旭吸吸鼻子,“你说,我听着呢。”
“我请你做见证人。”肖让神情庄重,“当着乔叔叔的面,我承诺,我永远爱小棉,永远!”
仿若有所感应,风势渐歇,树叶沙沙声变成耳畔的一声鸟鸣。
肖让心愿已了,内心深处的想法更为坚定。乔棉膝关节有旧伤,不能跪太久,他缓步走过去,动作轻柔地搀她起来。
“小让,我很好,我答应过爸爸,来看他的时候不流眼泪。”
肖让拥抱乔棉,轻抚两下她的后背:“宝宝,你在旁边等我好吗?我还差一个仪式。”
乔棉会意,退到离白桦树三米远的位置。
肖让双膝跪地,朝着刻有乔谆易名字的铭牌磕头行礼。而后,他起立,张开双臂抱住白桦树。
“爸爸,您把小棉托付给我,我一定遵守诺言,好好爱她、呵护她。七年前您说的话,我始终牢记,永远不会忘。”
乔棉慌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泪花已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姜旭默默走来,递给乔棉一包纸巾。
肖让和白桦树说了好一阵子悄悄话。即使离得不远,乔棉也未能听清他都说了些什么。
临近正午时分,他们才离开林场去往市区。
“我想回老房子看一看。”
乔棉的提议得到全票支持。
出国念书前,乔棉的母亲曾张罗着要卖掉乔谆易名下的房产,但是遭到了肖晋齐的强烈反对。
老房子得以保留,乔棉留学的费用则由肖家提供。
乔棉三岁时父母离婚,母亲远赴异国生活,所以她对母亲的印象非常模糊。乔谆易是独子,旁系亲属也极少来往。从乔棉记事算起,这套老房子就只有他们父女俩居住。
正值盛夏,北方的气候总归比南方要凉爽干燥。
老房子所在的胡同紧挨市中心,因这独特的建筑风格,近些年被开发为旅游景点,游客的数量远远超出常住人口。
街坊邻居中,认识乔棉的人不在少数。他们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尤其是几位看着乔棉长大的阿姨,听说她是新婚、特意带着丈夫回老家祭拜父亲,霎时间百感交集,纷纷发出共进午饭的邀请。
乔棉不好意思麻烦邻居,推说有事要记着赶火车,以后有机会的话再聚。
打开门锁,小院里的摆设与她前年回国时见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葡萄架下的石桌和藤椅落满了灰尘,房檐下种的月季也都变成了枯枝。
肖让没在院中停留,径自踱进位于西面的厨房。
咣咣铛铛响过三五分钟,他突然高举一口颇有时光厚重感的砂锅,兴奋地跑出来:“小棉,小旭,你们看,我发现了一个宝贝!”
“那是我爸炖汤专用的。”乔棉迎上去,生怕肖让失手打破砂锅,“你要是喜欢,就把它带回去。以后等我有空,我也可以用它煮美食。”
肖让搂着砂锅不撒手。
他避开乔棉的视线,冲姜旭使使眼色:“哎,路上我们讲好的条件,小旭你没忘吧?”
“我这就去。”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