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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愣了楞,道,“嗯……好。”
聂凌率先迈出步子去,三人将请帖递给门房,被下人迎着往里走。
知府后院阔野疏朗,四处皆是假山流水,很是文雅。
三人一道往里走,程垚忽然开口,“聂兄方才……”
聂凌嘿嘿一笑,“程兄是不是被惊到了?说来惭愧,我这辩论的本事,皆是和我爹爹吵架吵出来的。我娘性子软,我爹又一个一个纳进门,我若不替我娘闹一闹,指不定连正妻的位置都要让出去了。”
他说的轻巧,但连正妻之位都保不住,想必聂凌母亲的处境必然不妙。梁朝男尊女卑不错,但也由不得男子随意休妻,没犯七出之条,这正妻便休不得。
“!”程垚惊讶看过去,就连覃九寒也侧目,聂凌就是真傻还是装傻?
梁朝讲究以孝治天下,若是被状告不孝,老百姓还好,读书人和官员却是名声不保,严重的要丢乌纱帽。
而聂凌竟就这么大咧咧将家事告知他们,是心太大了,还是真把他们当自己人了。
片刻功夫,众人就到了后宅设宴处。
知府也是科举出身,素日里也颇为文雅,设宴也不同一般的宴席,而是临水设宴,学古人曲水流觞之雅事。
覃九寒三人到,知府听了下人来报,便抚掌大笑,“快请进来,我还未曾见过此次府试的案首呢,正想一睹其风采。”
覃九寒三人拜过知府,知府便摸着胡子道,“还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坐。”
等此次上榜的童生皆到了,知府便邀众人饮了一杯酒,然后道,“下月初便是院试,届时,圣上会派学政柳大人亲临。本官在这里,率先祝诸位旗开得胜,一举夺魁,为我梁朝栋梁之才。”
众考生皆应好。
说过客套话,知府便有些意动,朝小厮摆摆手,小厮便往下座来了,行至覃九寒面前,道,“覃童生,大人有请。”
他话音刚落,众人皆侧目看过来,要知道知府乃一府之长,若能得他青睐,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覃九寒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受宠若惊,行至知府面前,拱手道,“大人。”
知府见他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得意时的骄矜倨傲,也不像旁人那般小心翼翼,一时间观感更好了。
他开口提点,“柳大人为人正派公道,只是有一点,嗯……柳大人颇有君子之风,最厌恶所谓的风流少年。曾有考生因此而落榜。”
他这算是给柳大人留了面子,实际上,柳学政最是惧内,家中既无美妾也无娇婢,自然也见不得旁人纳妾风流。同僚还好,这些考生却是由着他拿捏的。他这也是在提点覃九寒,若是有什么红颜知己,务必要处理好,千万不可闹出什么风流韵事来。
覃九寒上辈子与柳学政共事过,知道外人所说皆是道听途说,柳学政此人惧内不错,但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那个因闹出风流韵事的考生确有其事,不过是私德有亏,蒙骗青楼女子,甚至令那女子怀子自缢。因是自缢,官府无法定罪,柳学政却是认定此人私德有亏,不配为官,这才将此人从榜上抹去。
并非外界所言,因为见不得旁人纳妾享乐而蓄意报复。
不过,知府一番好意,他也不好直言,便拱手应好。
待宴终,众人尽兴而归。
覃九寒回到书香巷的院子,就见院中燃了灯笼,微弱的烛光在夜风中微微颤动着,却依旧照亮了院中一角,看得人心里暖暖的。而蓁蓁就那么提着灯笼立在夜风里,眉目被照的一片柔和,衣袂飞扬。
他本就有些醉意,此时见了自己宠在心头的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那儿,仿佛在等他回家一般,更是如饮了烈酒一般。
蓁蓁见他脚下有些踉跄,便上前几步,扶住他,“我备了醒酒茶,待会儿喝一点吧。”
覃九寒忽然将靠近蓁蓁,亲昵蹭蹭她细嫩的脖颈,带着酒气的气息吐在她的颈肩处,然后仿佛累了一般,靠在她的肩上,嘴中呢喃道,又亲昵又温柔,“蓁蓁。”
蓁蓁被他忽如其来的亲密吓到了,愣了片刻,才抬手扶住男人的背,低低应了句,“嗯,我在。”
分明不是多过分的动作,甚至覃九寒还怕压坏自家小姑娘,只不过虚虚靠在肩窝处,两人身体间甚至还能站下一个阿淮。
但蓁蓁就是心跳得不成样子了,脑海里全是那句微醺后略显低沉喑哑的“蓁蓁”,脸颊登时红得不像话了。
她从前看过话本子,里头每每描写到小姐和书生初见时,皆用上“心头如有小鹿轻撞”一句。那时,她便奇怪,她见表哥时,也没那般模样,莫不是这写话本子的书生自个儿杜撰的?
现在,她却是知道了,覃九寒和旁人是不一样的。她素来爱脸红,但在旁人面前,多是因着从小所受的教导,女儿家要羞怯些,这仿佛是教化礼仪让她知道,此时该羞一羞了,不若就不是个好姑娘了。
但在覃九寒面前,羞涩是由心底而来的,羞涩之外甚至有些隐隐的期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