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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此次冥寿要大办,那么,是否要将诸王诸位皇子全都召回?”
让诸王诸位皇子回来?那岂不是连他最忌讳不已的二弟也要召回?
太子一皱眉,当即道,“镇守地方的王侯,无故不得归京!这事无需商议!”
他的语气十分焦急而严肃,隐隐透露出一丝慌乱和憎恶,覃九寒听得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果然,太子说完便露出了悔意。再看座上的梁帝,似乎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胡雀趁热打铁,道,“殿下所言有理。只是法理之外更有人情,想必那些镇守地方的王侯们,也是希望能孝敬先皇。陛下宅心仁厚,边疆寒苦凄冷,到底比不上京中来的繁华舒适。再者,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诸位王侯奉圣命镇守地方,也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仁孝了。”
胡雀这一通话,愣是把“亲情牌”打的让人感动不已,太子脸一黑,再往上一看,果然见梁帝已经面色松动了不少,点头应下,“回来就回来吧,让他……他们回来看看也好。先皇仁善,想必也是乐意见到子孙满堂的场面的。”
太子还欲再说,梁帝却是累得不行了,随意摆摆手,“这事就这样吧,其余的事,礼部和钦天监负责操办。”
太子气急败坏回了东宫,一脚踹倒了跪在门前的太监,又摔烂了杯子,气喘如牛,“这钦天监偏要与本宫作对!父皇也是的,年纪越大越糊涂了!”
覃九寒静静欣赏了片刻梁喻发疯的模样,心中越发觉得讽刺,等梁喻发疯发的差不多了,他才缓缓开口,“殿下何须动怒?殿下是未来的君,而谦王不过是臣,您掌控着他的生死,该怕的该怒的,应该是他才是。殿下不妨设身处地想一想,该畏惧的,该是谦王才是。殿下仁慈,顾念手足之情,留他一命,谦王该感念殿下的恩情才是。”
掌控着他的生死?太子一愣,心里登时凉了三分,是的,他如今是太子,所以才能站在这里。若他是二弟的手下败将,那到时候掌控他生死的便是他那好二弟了。他仁慈,始终没有对二弟下杀手,但若是他那好二弟成了太子甚至是帝王,那他可会放过他?
居高位,方觉清寒入骨,便愈发畏惧失势之后的万劫不复。
连着好几晚,梁喻都从噩梦中惊醒,回首梦中情景,乃是一柄宝剑悬于脖颈之上,见过血光的锋利刀刃带着股冰凉的寒气。他从梦中惊醒,竟然还能感觉到脖颈之上的寒意,登时后背冷汗淋漓。
这一晚,他又从梦中惊醒,他身旁的太子妃傅氏也从梦中醒来,朦胧着睡眼看向坐着的太子,询问道,“殿下怎么了?可要唤人进来伺候?”
梁喻回头看了一眼太子妃,他近年来与太子妃生分了不少,太子妃性子本来就清冷,他却喜爱那种性情娇软的女子,故而不是很看得上太子妃。好在两人还算相敬如宾,梁喻自认为该给的尊荣一样也没少给,此时见太子妃关心他,也略有些心暖,随口道,“无事,你睡吧。”
太子妃傅氏却没有自顾自睡去,半睡半醒拍拍太子的手臂,似乎睡意很浓重,但又记挂着要关心一下他,嘴里迷迷糊糊,像是哄着孩子一样,“做噩梦了么?不怕不怕。”
梁喻难得笑了一下,却又见太子妃似乎是睡懵了一般,道,“我也常常做噩梦的,梦里仿佛就在灵丘宫,可冷了。梦都是假的,别怕啊。”
灵丘宫?梁喻勾起的嘴角僵在那里,却见迷迷糊糊安慰了他一通的傅氏又早已睡去了,独留下他整夜难免。
第二日天一亮,梁喻又想同傅氏聊聊昨晚她说的噩梦,他话刚开口,太子妃傅氏已经面色冷淡的道,“殿下记错了吧,昨夜妾未曾醒来过。”
梁喻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你当真没有做过噩梦?”
太子妃傅氏奇怪的瞧了一眼太子,“妾极少做梦的,殿下大抵是记错人了吧?”
梁喻熬了一整夜,只觉得精神不济,他摁着发疼的额角,出了太子妃的寝宫,他边走边想。
灵丘宫?那里曾经是皇祖父时期一位先太子被废黜之后,家眷关押之所,后来因为不吉利,便被改建成了冷宫。只是,他父皇虽然博爱,对自己的妃嫔倒还算有一份留念,没把人往里头丢过。所以,灵丘宫如今几乎是个摆设而已。
但它是摆设,也不能改变这里曾经关押过废黜先太子的家眷之事。太子妃傅氏的梦呓,再联系到近日接二连三的噩梦,梁喻只觉得遍体生寒,后背冷汗涔涔。
……
覃九寒近来的日子,倒是难得的极为规律,点卯去礼部准备先皇冥寿之事,因为难得有了事情做,礼部众人都忙得不落脚,也没那闲工夫去给他介绍远房侄女,或是意图拉他去行狎妓之事。
从礼部回来,便是照旧替妻子修建庭院中的葡萄藤,日复一日,很快就临近先皇冥寿了。
诸王接了圣旨,皆从属地回来京城,算算日子和脚程,大概也快要到京城了。
只是,快要到京城,不代表着这一路顺利,或者说,这一路上并不安生。
京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前皇后嫡子,如今的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