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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九寒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足足关了一个下午,才算是将心里的那股难以言喻的后怕给打消了三两分。
从书房回来,覃九寒也顾不得去回要给三殿下梁玢的信,径直就往正院侧厢房去,这里先前是给他办公累了歇息的,然而布置了许久,从未派上过用场。倒是蓁蓁从护国寺回来之后,怕在书房打扰他,便特意搬进了侧厢房去。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蓁蓁和杨嬷嬷等人的谈笑声,听着似乎是在说些市井的妇人之言。
听着屋内谈笑声减弱,覃九寒推门而入,倒是把杨嬷嬷和她的儿媳玉纤给下了一跳,匆匆起身,匆忙福福身,便往外推了出去。
蓁蓁见他脸色不大好,忙起身来迎他,挽了他的手臂,将他拉到桌边坐下,还不忘给他沏了杯红枣茶。
覃九寒下意识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才觉出那股子浓重的枣味,茶水香甜香甜的,带着红枣特有糯甜,他一向是饮惯清茶的,再不然就是加了参片,微苦但能够让他的脑子清醒些。但微甜的红枣茶入口,非但没有让他觉得难以容忍,反而不知不觉便将他心中那股郁气给彻底打散了。
红枣茶一向是蓁蓁自己喝的,女人家受不得寒,尤其是她前阵子莫名怕冷起来,所以才又把这暖身子活血的红枣茶给搬了出来。方才见覃九寒面色郁郁,蓁蓁心里一急,也没来得及多想,便把红枣茶给递过去了,此时后知后觉想起这事来,不免就有些心虚,正想将还剩大半杯的红枣茶取回来。
却看覃九寒微微一仰头,将那剩了大半杯的红枣茶一饮而尽,随后蹙眉盯着那茶杯瞧了一眼,道,“这红枣比起去年的,似乎味道淡了些,对你的身子可还有用。”
蓁蓁怕他动怒,忙道,“这同去年的红枣是一个庄子里产的,枣树的品种也是一样的。我这几日有些微上火,便多冲了几壶,味道才淡了些。”
这倒真不是什么敷衍人的话,最近勋哥儿下场考试,蓁蓁这个做娘的自然免不了要操心,所以有些许的上火,连病都算不上的小毛病,她自然不想闹出大动静去请大夫来瞧。
覃九寒一听便把那红枣味淡的事情给抛下了,转而捉住蓁蓁的下巴,轻声唤她,“张嘴,我看看。”
哪怕两人是实打实的“老夫老妻”了,蓁蓁也很难习惯在对方面前露出不雅的姿态,毕竟,哪怕是夫妻,那也得有点距离美,但覃九寒十分固执,蓁蓁没法子,只能稍稍张了嘴。
覃九寒低头看了看,发现症状并不是很严重,便也没有强硬的要请大夫了。
蓁蓁见他脸色不似方才那般差了,才问道,“方才是怎么了?是不是外头遇见什么事了?”
蓁蓁其实不怎么知道,覃九寒在夺嫡一事上究竟是如何谋划的,但眼下他赋闲在家中数月,却是人人都瞧得见了,蓁蓁自然而然以为,他是因为官场之上的事情而不高兴。
任是谁走惯了青云大道,猛的跌了跟头,都会免不了抑郁上些日子,郁郁不得志的时候,可不就最容易动怒么?在蓁蓁眼里,此刻的相公就是如此,所以她担心之余,又开始后悔自己没多关心关心相公,没想着法子宽慰一二。
覃九寒见她神色,便猜出蓁蓁在想什么,心中有些好笑,又觉得颇为温暖,这世间也就蓁蓁,才会毫无私心的这般替他喜替他愁了。
他露出淡笑来,伸手摸摸蓁蓁的肩头,将她拢进自己的怀里。蓁蓁还满腔愧疚呢,以为他是为官场之事所困,便也不说话,静静陪他。
误打误撞的,倒是将覃九寒从茶馆回来内心那股难以纾解的郁气,给彻底疏散了。
过了一会儿,蓁蓁便瞧着没事,便开始继续挑拣状元及第粥的豆子、米粒,还怕覃九寒闲着想太多,特意将他拉过来拣豆子。
覃九寒哭笑不得,但素来又疼媳妇,还当真陪着她拣了一个多时辰的豆子。
府试之后,成绩还未出来,朝中却是先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本便年老体弱的梁帝,在朝堂之上晕了一回,虽然太医诊治得及时,但还是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
朝臣们还不知道,但梁帝身份伺候的太监们却是吓得跪了一地。为首的大太监还哆哆嗦嗦宽慰主子,“陛下要保重龙体啊!”
梁帝低头看了一眼抖得连笔也握不住的手,震怒不已,猛的将砚台整个甩了出去,墨汁撒在明黄的帷帐之上,包着明黄绸缎的奏章之上,屋内一片狼藉。
“咣”的一声,砚台落地,沾上了污渍的帷帐却是被一人掀开,来人走进屋内,双膝跪地,语气中是满满的悲伤难以自已,“父皇……”
梁帝抬头,眯起眼瞧了瞧太子,他已经老了,而太子却是正值壮年,即便是跪在地上,也比病痛缠身的他显得更高大些。
太子梁喻却是膝行上前,抱住梁帝的腿,极为慕孺的道,“父皇乃是天子,有天庇佑,必然会安然无恙的!儿臣先前同二弟间有嫌隙,闹出了不少事端,惹得父皇心烦,实在是儿臣不孝。儿原入太庙,茹素为父皇祈福,惟愿父皇身体康健,无病无灾!”
说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