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饭菜，林斯寒从楼上下来。

    “张姨，我出去一下。”

    “哎，好的，不吃饭了吗？”

    “嗯。”

    林斯寒上了车，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地图，在搜索栏输入“水杨淀”三个字。

    看着那条蓝色的路线，林斯寒再一次叹气，“怎么跑了这么远啊……”

    说完，发动起车子，从林园缓缓开出。

    ——

    “nǎinǎi，我回来了！”

    小小的平房中亮着一盏黄色的灯，灯光透过窗子落到院里干干净净的白雪上。

    nǎinǎi一头银发，正就着灯光佝偻着背低头做针线活，听到明漫的声音抬起头来。

    “nǎinǎi。”

    明漫从屋外跑进来，带进一股寒气，放下背包，张开双臂抱了nǎinǎi一下。

    nǎinǎi把明漫推开，“哎哟哎哟，回来就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脸上的笑脸却藏不住，把手里的活计放下，转身到屋里抓一把干果塞到明漫手里。

    “快到炕头儿暖和暖和。”

    nǎinǎi放下针线，从柜子里拿出被子来，炕上很暖和，明漫没脱大衣，不一会儿就暖和过来。

    明漫的爷爷去世很多年了，nǎinǎi一个人生活在乡下，明漫的父亲明成祥一直想把nǎinǎi接到城里去住，可是nǎinǎi一直都不同意。

    她说在乡下生活惯了，去了城里边总是不舒坦。

    nǎinǎi不说，明漫也知道，nǎinǎi不是嫌城里不好，nǎinǎi是不喜欢在明成祥的续弦夫人罗丽英家生活。

    “nǎinǎi，你做什么呐？”明漫看着nǎinǎi桌子上的针线问道。

    “给你做双袜套，天冷了。”

    明漫笑了笑，“真好看。”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没告诉nǎinǎi一声儿？”nǎinǎi坐在炕沿儿，双手把明漫的一只手捧在手心里焐着。

    “学校放假了。”

    nǎinǎi干了一辈子农活儿，手掌粗糙，满是老茧，握着她的时候像是有一根根的刺扎着手心手背一般。

    明漫想念极了这种感觉。

    “囡囡大三了吧。”

    囡囡是明漫的ru名，亲生母亲方幼薇去世之后，也就只有nǎinǎi这么唤她。

    “是，”明漫点了点头，“好容易上大三了。”

    nǎinǎi年纪大了，记xing不大好了，可是明漫的事情总还能记得清楚。

    “你姐姐他们对你好不好哇？”nǎinǎi想了想，“囡囡的婚期快到了吧？”

    “都好，都好。”想起林斯寒，明漫的心一阵缩紧，酸楚弥漫开来，“我婆家的人都对我很好，现在我已经不住在罗家了。”

    “那就好。”这只手焐热了，nǎinǎi换了一只手。

    明漫还没有吃晚饭，水杨淀这边的习俗晚饭吃得比较晚，明漫也就没着急。

    和nǎinǎi就着昏黄的灯光聊着天，外面飘起鹅毛大雪，寒风瑟瑟，房间里面温暖如春，玻璃上挂着漂亮的霜花儿。

    七点钟左右，明漫的手机响了，明漫看到来电显示，下地找鞋。

    “nǎinǎi，我接个电话啊。”

    明漫披着nǎinǎi破旧的大衣到另一间屋子里：“喂？”

    “明漫。”

    听到他的声音，明漫忍不住心口一疼。

    “怎么了？”出口的声音也沁着些许凉意。

    “成绩出来了吧？”

    “嗯。”

    明漫用指甲抠着窗缝儿里细小的冰碴，冰化了，沾了她一手的水。

    “多少分？”

    “九十一。”

    林斯寒：“你的心愿达成了。”

    明漫：“不用了，我现在就在nǎinǎi家。”

    林斯寒：“我向来说话算话。”

    第17章

    明漫不善于争辩，有的时候心里又想说的话，可是到了嘴边又不会组织语言，表达不出来，只能选择沉默。

    安静了一会儿，耳中只有信号不太好的“滋滋”的电流声。

    过了很久，林斯寒低沉的说：“我迷路了。”

    明漫：“什么迷路？”

    林斯寒：“我跟你位置共享，你过来接我一下。”

    明漫这才听明白一点儿，不可置信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到水杨淀了？”

    “嗯。”

    明漫匆匆跟nǎinǎi解释了一通自己的新婚夫婿过来了，找不到路她要出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