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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培训室里磨了大半个小时,听各种射击安全条例,然后又挨个装枪拆枪。笑笑的动作最慢。她第一次摸真枪,心里有些发怵,老半天推不上膛,又还把子弹掉在地上。
上完培训课,终于进到射击场里。进场前强制戴上耳塞。饶是如此,仍能清晰地听到枪声像炮仗一样,砰砰啪啪地响起在周围。笑笑发怵,轮到她时,握枪的手就有点抖。
当天只试了两种枪型。先是口径 22 毫米的格洛克半自动手枪,然后是 AR15 来福枪。来福枪很重,后坐力又大,打出三发,笑笑的胳膊就支撑不了,更别提瞄准了。努力把右眼贴在瞄准镜上,耳际听得一片砰砰啪啪的枪声,眼前视线模糊,完全不知道在往哪里打。
笑笑本来无意于打枪,很快就把位置腾了出来,剩下的子弹都归了男生。笑笑自己则在满地弹壳中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看人们打枪的样子。
从笑笑的角度可以看到打枪的成果。小恶魔没有撒谎,他是结结实实的老手,玩枪的手法既稳又快,迅捷中有一种令人折服的沉静。有一个人像靶,画的是一个男人劫持一个老年女子,劫持犯只露出半个头颅和半个身体。小恶魔的每颗子弹都打在那半个头颅上。
然而看他的侧脸,笑笑吓了一跳。他的额角已全是汗水。汗水沿着额边的碎发从侧脸上流下来。
而当他举莱福枪的时候,虽然他的准头仍然很好,能够打中二十米外的靶心,但在瞄准时,他竟也像笑笑一样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枪的重量,还是因为紧张。
他的汗流得更多了。
然后笑笑注意到,他已经摘了耳塞。笑笑走上去,把自己的耳塞递给他:“喂,你用吧。我出去了。”
“不要。有耳屎。”
“……”
笑笑怒气冲冲地把耳塞戴回去。
只是这片刻功夫,已经令人心神不定了。
非常响的,连续不断的枪声。好像有人在你耳朵旁边扔了十串鞭炮,三五串一起,噼噼啪啪不停地炸开。震耳欲聋。
他们在射击场里呆了大概一个小时。出来时笑笑只觉得耳膜隐隐作疼——而她这是戴耳塞的状态。一出门就松了口气。
阿历结账。周围那群人争抢着谢他,他也没有回应,径直向自己的车走去。笑笑没跟上,爆炸头重重一拍她的肩说:“快去睇着他。”
一进车里他就命令开车。车开出几码,他朝窗外开始呕吐。他吐了三五分钟,缩回来,抖抖索索地摸向控制台边的一个抽屉,取出药丸往嘴里扔,再往嘴里倒矿泉水。那水沿着他脖子流下来。他慢慢挪到角落里,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扶着车门粗重地喘气。
有一刻,笑笑想起小时候他们家的小狗。过年外面到处放鞭炮,他们家的小狗就躲到沙发底下,呜呜叫唤,瑟瑟发抖。
托尼巴尼说得对。他害怕枪声。
☆、14、卖身契
笑笑把简历拿给阿尔玛看。
“你在伯克利读了三年?”
“……不是。”
“那就不要撒谎。老老实实把你的社区大学写上。准备好解释为什么上社区大学。”
“……好的。”
“你在唐人街的餐馆打过工?”
“……是的。”
“这么无聊的经历为什么要浪费人力的时间?你还不如在简历上写你的性生活。”
“……”
阿尔玛用红笔划去笑笑简历上的几乎所有条目,然后扔还给笑笑。
“可是,如果这些经历都删了,我的简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阿尔玛耸耸肩,“我看不出来投行为什么要招你这么个人。也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别的行业。既然餐饮经历这么丰富,为什么不去应聘星巴克?”
笑笑咬了咬嘴唇,起身告别。
“为什么走?”阿尔玛说,“来都来了,帮我干点活。”
她说“干点活”,就把笑笑一直扣到凌晨两点。笑笑不得不跟双刀火鸡请假。
什么都干。筹划和准备慈善义卖;为义工活动联系养老院和孤儿院;为周末的派对准备场地点心酒水;各种活动的宣传策划;各种活动的财务预算;发邮件给企业拉赞助。一直干到头昏眼花。
期间 KKG 的那些“主管”“副主席”,就在她后面派对,喝酒,胡搞。
凌晨两点笑笑跟阿尔玛交差。阿尔玛花五分钟扫了一眼所有文档,指出她不满的地方。笑笑说好,她明天改。
笑笑回到宿舍,累得睁不开眼。蓝熊给她制定的计划表正贴在墙上,而笑笑也确实努力地在执行。但是,社团活动和实习经历不是一朝一夕能积累起来的。她刚刚跟人组队报名了哈斯商学院主办的案例比赛,可是比赛还没有进行,怎么能写到简历上呢?她也参与了 KKG 主办的慈善活动和义工活动,但她充其量只是干苦活的小兵,怎么展现所谓“领导能力”呢?
跟火鸡请假的结果,是火鸡叫她这一个星期都不用去了。没了经济来源的笑笑,被莱利堵在公共厨房里。
“烧啊,我也不想催你,但已经过了截止日期。只是五百刀,很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