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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多的叫苦连天,做空的可是乐翻了天。FX 伦敦总部通宵派对,开了上百瓶香槟庆祝胜利,另外还从梅费尔区叫了二十个最贵的脱衣舞女郎在交易层跳舞。交易员过来请示芬克斯坦什么时候平掉空头头寸,芬克斯坦笑说,“再等一会儿。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1 月 13 日的收盘价只是暴跌的开始。1 月底,PT 集团原先 820 亿的市值跌到只剩 200 亿。二月初,PT 集团发言人站出来宣称,6 千万美元的虚报是由于审计出错的一个小数点。伯格曼这时也站出来声援,称 PT 集团是老牌科技集团,通过并购取得营收的商业模式经过市场验证;蓝音与 PT 集团此时的市价远远低于它们的实际价值,强烈建议投资者买入。
结果才隔一天,一条新闻同时横扫各大金融媒体:SEC 宣布对伯格曼基金立案调查,他们获得了充足的证据,指向伯格曼基金涉嫌内幕交易。证据确实十分之充分——不知如何,伯格曼基金的公司邮件系统遭到入侵,员工与内幕消息提供者来往的邮件、员工向高层请示是否进行交易并得到正面回复的邮件全被公之于众。八名投资组合经理与交易员被指控涉嫌密谋与证券欺诈,其中就包括伯格曼。
到二月底,PT 集团市值从最初的 820 亿美元跌到只剩 20 亿美元,蓝音市价从 280 亿跌到只剩 5 亿。二月底,伯格曼基金终于脱手 PT 集团与蓝音集团股份,损失逾 280 亿,根本交不起 SEC 的罚金;基金合伙人还因内幕交易被诉至法庭。明星对冲基金从此烟消云散。
FX 基金从这一单做空交易中狂赚 300 亿,资产翻番。PT 集团落难,FX 的私人股权部门趁乱打劫,如饿虎扑食一般,将 PT 集团及旗下子公司收入囊中,该拆拆,该卖卖。PT 集团从此除名。
芬克斯坦成为炙手可热的对冲基金明星。FX 前台电话被打爆,无数金融媒体要求采访,芬克斯坦一概谢绝。只有在合伙人塞维尔询问芬克斯坦,如何瞄上 FX 与蓝音时,芬克斯坦摇着香槟,目光迷离望向窗外的泰晤士河,“我有一个女王。”
另一方面,蓝熊控股通过旗下的基金公司蓝图资本,作价 6 亿美元全资收购蓝音在美国及中国的全部业务。收购谈判是在蓝熊 CEO 徐佳慧的主导下进行的。徐佳慧在与蓝音高层谈判的过程中气焰嚣张,直接扬言,“我们只是在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溢价 20%已经很客气了。你们当然可以选择其他买主,可是信不信——我们的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好起诉你们抄袭了,我保证让你们赔到渣都不剩。”
她接着摆出相当亲切的微笑,跟蓝音高层说,“不过我老板以前教我,做并购不可以太激进,要以最温和的姿态完成合并。没有特别重大的理由,不要随意解除关键岗位的人员。家和万事兴。我很同意。所以蓝音的管理人员除非主动离职,我们不会做重大调整。蓝音 CEO 从下月一号开始直接向我汇报。”
资本市场天翻地覆,PT 与蓝音股价狂跌,最后被瓜分吞并;伯格曼基金倒闭,合伙人及主要管理人面临诉讼;FX 基金一夜之间红遍金融媒体——这一切发生时,方含笑不闻不问,在欧洲做背包客,做她人生最后的旅行。
在利明顿,英国南边的沿海小镇,她在鲜花盛开的街道上,买了一对花朵编织的耳环。她发了条状态说:好像我才十七岁。
在顿巴(Dunbar),苏格兰的海滨牧场,她坐在紫色蓟花丛中看卷毛山羊。她发状态说,如果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我愿在此终老牧羊。
在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她在蓝底背景的杏花跟前伫留许久。她发了条状态说:这样的花朵让人想活下去。
在巴黎,奥赛美术馆,她偷偷拍下莫奈的睡莲。睡莲的英文叫水百合。她发状态说:丽丽,你坐在水里。
在里昂,富尔韦圣母院脚下的老街,她找到一瓶暗红沉沉的指甲油。她发状态说:我觉得她会很喜欢的。
她没什么行李,背着包一路走。有时搭火车,有时搭顺风车。冬日的风景有些萧条,她就花了很多时间逛街。看到好看的裙子就买下来,立即换上;换下的裙子抛向枝头。她在法国南部耽搁数日,接着进瑞士,过日内瓦。她在日内瓦湖边拍水鸟的照片。发布到网上不久,她收到一个名叫劳拉的女人的私信:“嘿笑!我是你朋友的一个朋友。你会来苏黎世吗?我可以当导游,带你去看看瑞士的乡村。”方含笑高兴地回复说好。
跟劳拉约在苏黎世火车站的守护天使见面。那是一个肥胖臃肿的蓝色女人雕塑。悬挂在半空,穿着花哨的衣裳,背着金色的翅膀。名字叫作“娜娜”。“她象征着快乐的,自由的,自信的女人。”劳拉介绍说。
劳拉跟方含笑差不多年纪。但因为是白人,眼角皱纹明显;反而是方含笑,遮掩白发以后显得年轻。忽略明显的皱纹,劳拉依然很好看,像洋娃娃。金发碧眼,肤色如雪,如魔幻故事里的精灵族公主。只是故事里的公主不老。
这不是方含笑第一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