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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张久全大喊:“她快死了!”陈贤叹口气,后退一步,抱住那个保安的脑袋,一个过肩摔将他放倒。紧接着有一个西装男朝陈贤举枪,田田飞起一脚,一个漂亮的横踢。西装男应声倒地。
三人直闯而入,惊动了更多安保。有人按下警报系统,酒店内鸣起警笛。有更多西装男持枪而出,鸣枪示警无效,开始朝人开枪。
诺布酒店大堂很快都是西装男。原来这个店中之店已为人控制。这是一场鸿门宴,而应邀者并不知情。
一阵乱枪过后,陈贤回头,不见田田。他惊慌失措,大声喊田田的名字,却没有听到回应。他险险避过横飞的流弹,四下寻找田田不见,以为田田出事,呼唤里有了哭音,而他自己竟不觉得。直到被人一把拽到一个理石雕像之后,听见田田说:“我在这里。”
陈贤惊得脸色发白,田田却笑说:“方总教出来的,厉害着呢,哪那么容易出事。”回身一个鞭腿,放倒朝张久全开枪的西装男。陈贤拽住田田,上下打量,见她完好,喜极而泣,将她拥入怀中。
警察的到来比想象的更快——维加斯的治安实在堪忧,警力部门时时待命,简直随叫随到。他们手执手枪与霰弹枪,很快控制了现场。所有参与诺布酒店混战的人员均为警方控制。
张久全对于警察的介入分外恼火。他从来就不信任警察。他已经闯到诺布别墅套间外布满光屏的走道上,却被荷枪实弹的警察制服。他不要命地踢了试图控制他的警察一脚,被冠以袭警的罪名,扣在地上拷了手铐。他在警察治下疯狂大喊:“让我见她!让我见她!!”没人理他。于是他又像野狗被驯服,伏在地上呜呜求饶,“让我见她……拜托……让我看她一眼……她是我的……”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他却说不出来。
救护车很快赶到了。方含笑是被担架抬出来的。隔着人群他看见她染血的橙色裙子,是亮眼的怵目的一道。他疯狂地在手铐里挣扎起来,有如失去理智的狗熊。他跳起来,用头去顶那个试图拿枪威胁他的警察。这样做更加激怒了警察。可是他不在乎。威胁对他没有用。他撞开阻拦他的警察,突出重围,发了疯似地扑向那个被送走的担架。
警察以为他的目的是灭口,对他采取了残忍的镇压。他们于是更加尽力地阻止这个疯子朝向担架的努力,确保方含笑在他眼前被送走。他们用暴力将他制服在地。他又一次被按在地上,绝望和痛苦剥夺了他残存的理智。他不肯妥协,可是也站不起来了。他就只好一步一步向那担架的方向爬过去,一面声厮力竭,用那来自地狱的声音喊:“方含笑!——方含笑!——”
那声音宛如索命,刺进方含笑残存的清醒。她从昏迷中惊醒。她想要回应,却发不出声音。她侧着脸,在泪眼模糊中搜索人群。看到那个男人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爬来。如许久以前的噩梦。他在电棍下血红着眼睛,像一头发狂的熊。
***
佳慧走公账,花了一笔不匪的赎金,将张久全从维加斯的警察局保释出来。警局本要追究张久全袭警。佳慧立即问徐简要来张久全的病历,以证明他们蓝熊的董事长确实是个精神病。警局终于放行。
接着方含笑又被送了进去。
她在日出医院及医疗中心接受了输血与外伤处理。医生确认她性命无碍后,她被警方拘留审讯。警方起初欲将方含笑与所有涉案人员加以隔离,以防串供,直到马修威胁要以刑讯逼供、侵犯人权的罪名起诉警方他们才终于同意审讯期间的探视。
见方含笑前佳慧千叮咛万嘱咐,要张久全不可冲动。他暴躁地答应。陈贤和杨晟紧跟左右,随时防止他因情绪激动暴起伤人。
他们终于放他见她了。
她腿上有伤,可是固执地不肯坐轮椅,宁可虐待自己的腋窝强拄拐杖。而她右臂明明有伤,不可使力。她不想让他们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她情愿不见他们。所以当她出了刑拘区,进了会客区的走道,看到走道另一端一众熟悉的面庞时,她赖在拐杖上,一步也走不了了。
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走出一步。剩下的他走好了。
谁也没有比张久全更早迈出这一步。他们知道他等这一刻太久。可是当他真正朝她踏出一步,他又站住,忐忑不敢迈步了。
她就在他眼前,而他不敢相认了。
十六年。他已不再是少年。
她还记得他吗?她还认得他吗?她还肯认他吗?她还生他的气吗?如果她执意装作不相识,他该怎么办?他应该任由愤怒掌控他的身体,还是应该低声下气继续乞求?他应该杀了她,还是应该原谅她。
这时就听见她轻呼一声,“阿历?”
他站在原地,艰难地吐出一个是字。
接着大踏步走上前,手颤抖着将她环绕。可是他不敢碰她。他忍住眼泪,声音颤抖地问:“我可以亲吻你吗?”
她哭了。说好的。
可是他已经忘了要怎么吻了。他笨拙地用手环住她的头颅。他费劲地把脸贴在她同样冰凉的面孔上。她的脸就在他跟前了。他胆怯地闭上眼。吻上去。泪水磅礴而下。
☆、52、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