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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8

      一般跌跌撞撞爬进车里,哽咽说,“开车。”

    ☆、54、入狱

    方含笑服刑的地点在佛罗伦斯·麦克鲁尔女子惩治中心,在拉斯维加斯东北,人烟的尽头。再往北走,就是内华达州的沙漠与山岭。因为女子监狱数量的有限,大量短期徒刑和长期徒刑的女犯被塞在这个中等规模的监狱里。

    在人生的四十岁上到了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压抑得叫人想死的地方。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监狱工厂机器陈旧,拥挤狭窄,充满汗臭。日复一日的劳作占用了犯人们的大多数时间。假释与减刑都要求完成相当高的生产指标。互相之间的竞争压得女囚们喘不过气。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是孤独苍老。

    方含笑跟一个墨西哥女犯,挤在一个不足八平方米的窄小囚室里。室内有双层床,水池和抽水马桶,一张集合了置物柜的桌子。除此别无他物。

    墨西哥女人是个重复的暴力犯罪者。她曾经因为贩毒和街头斗殴分别入狱。她最新的罪行是试图谋杀亲夫。她用类似于榔头一样的工具,砸坏了她丈夫的后脑勺。她丈夫没有死,但是现在仍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她被判处二十年的徒刑,已经在这个女监呆了五年。

    方含笑起初对所有人都表现得很冷淡。但是她很快发现,女子监狱不是一个能够独善其身的地方。墨西哥女人观察了她两天,确定这个病秧秧的女人没有本事反抗后,向她发难。前一天晚上,她要方含笑替她烧水,方含笑没有理她;次日凌晨两点,墨西哥女人倒了一杯茶水在地上,把上铺的方含笑从床上揪到地上,然后要她用嘴巴擦干净。方含笑没有从命。

    “很明显你不太了解这里的规矩。你会感谢我给你的教育。”她说着,用脚猛踢她的肚子。

    方含笑挨了一脚。她借势滚到马桶边上,扶着马桶忍痛站起,接着一个 180 度回旋踢,正中女人头颅。墨西哥女人惨叫一声,重重摔在铁栏上。女人骂了一声婊子,向方含笑扑过来。方含笑侧身一避,接着抬脚一个前踢,将女人的脑袋按在地上。

    “你叫我什么?”

    “……方……方女士。”

    “很好。以后谁给你烧水?”

    “我,我烧水。女士。”

    “很好。以后谁清理你弄在地上的垃圾?”

    “我会清理,女士。”

    “很好。我睡觉的时候喜欢安静。”

    “我会保持安静,女士。”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不喜欢跟人说话。”

    “我保证不会打扰,女士。”

    “我有时候会坐在床上唱歌。”

    “……你想唱就唱……女士。”

    方含笑爬回床上睡觉。

    但是监狱生活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墨西哥女人很快就组织报复。第二天她从监狱工厂返回的路上,她被堵着嘴拖进一个杂物堆满的小房间。她还没有看清房间里有谁,眼睛就被蒙上。双手被捆在身后。接着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殴打。她身体虚弱,早已没有反抗的余地。她也不求饶,也不呼救。她是这个监狱里唯一一个华裔囚犯。求饶不得同情,呼救也不会有回应。被打得半死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想,这也是他曾经历过的吗?……

    太累了。太累太累了。就到这里吧。她这样想,彻底放弃了反抗。

    然而意识深处,那一点生的火花尚未熄灭。

    那样的屈辱与磨难她没有死。惊心动魄的生死相搏她没有死。痛苦而漫长的化疗她没有死。这里——这个无聊而无趣的女子监狱——她要死在这里?

    意识将要消解的刹那,眼前浮现她的那一对儿女。她忽然想看他们长大的模样。十年后,她四十九岁,会有一次关于假释的投票。她必须有非常亮眼的表现,才能争取到假释机会。也许可以回一趟中国。那时蓝蓝和大熊一定不肯认她这个妈妈了。没关系。那就不要认吧。大学一般是允许出入的吧?她可以跑去学校,就躲在角落里,偷偷瞧上他们一眼。那样就很好了。

    她这样想着,虽然觉得了无生趣,也还觉得有继续人生的必要。

    “谈判。”她在尘土和鲜血里挣扎着说,“我要谈判。”

    “你想谈什么?”一个口音浓重的拉丁裔女人。

    “钱。”方含笑坐起来,笑起来,“别跟我说你不需要。”

    “你有多少钱?”

    “看新闻,小姐。”方含笑说,“我是那个杀了托尼·巴尼的亿万富翁。”

    这句话引起了意料中的效果。屋里响起窃窃私语。有人扯掉了蒙着她双眼的黑布,接着解开了她的绑缚。她睁开眼,适应屋中光线,看到屋中的女囚。她是唯一一个华裔女子。恐怕也是唯一一个亿万富翁。

    “你杀了托尼·巴尼?”她的室友,那个墨西哥女人问。

    方含笑没有回答。她喘了口气,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女囚们安静地望着她。

    方含笑靠在墙上,环视室内,她已经站不稳了。“我跟谁谈判?”

    “我。”墨西哥女人说,“你要跟我和解,需要一大笔钱。”

    方含笑指着墨西哥女人说,“现在,谁帮我揍那个婊子,我就给谁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