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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卖卖。PT 集团从此除名。
芬克斯坦成为炙手可热的对冲基金明星。FX 前台电话被打爆,无数金融媒体要求采访,芬克斯坦一概谢绝。只有在合伙人塞维尔询问芬克斯坦,如何瞄上 FX 与蓝音时,芬克斯坦摇着香槟,目光迷离望向窗外的泰晤士河,“我有一个女王。”
另一方面,蓝熊控股通过旗下的基金公司蓝图资本,作价 6 亿美元全资收购蓝音在美国及中国的全部业务。收购谈判是在蓝熊 CEO 徐佳慧的主导下进行的。徐佳慧在与蓝音高层谈判的过程中气焰嚣张,直接扬言,“我们只是在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溢价 20%已经很客气了。你们当然可以选择其他买主,可是信不信——我们的律师团队已经准备好起诉你们抄袭了,我保证让你们赔到渣都不剩。”
她接着摆出相当亲切的微笑,跟蓝音高层说,“不过我老板以前教我,做并购不可以太激进,要以最温和的姿态完成合并。没有特别重大的理由,不要随意解除关键岗位的人员。家和万事兴。我很同意。所以蓝音的管理人员除非主动离职,我们不会做重大调整。蓝音 CEO 从下月一号开始直接向我汇报。”
资本市场天翻地覆,PT 与蓝音股价狂跌,最后被瓜分吞并;伯格曼基金倒闭,合伙人及主要管理人面临诉讼;FX 基金一夜之间红遍金融媒体——这一切发生时,方含笑不闻不问,在欧洲做背包客,做她人生最后的旅行。
在利明顿,英国南边的沿海小镇,她在鲜花盛开的街道上,买了一对花朵编织的耳环。她发了条状态说:好像我才十七岁。
在顿巴(Dunbar),苏格兰的海滨牧场,她坐在紫色蓟花丛中看卷毛山羊。她发状态说,如果我还有更多的时间,我愿在此终老牧羊。
在阿姆斯特丹,梵高博物馆,她在蓝底背景的杏花跟前伫留许久。她发了条状态说:这样的花朵让人想活下去。
在巴黎,奥赛美术馆,她偷偷拍下莫奈的睡莲。睡莲的英文叫水百合。她发状态说:丽丽,你坐在水里。
在里昂,富尔韦圣母院脚下的老街,她找到一瓶暗红沉沉的指甲油。她发状态说:我觉得她会很喜欢的。
她没什么行李,背着包一路走。有时搭火车,有时搭顺风车。冬日的风景有些萧条,她就花了很多时间逛街。看到好看的裙子就买下来,立即换上;换下的裙子抛向枝头。她在法国南部耽搁数日,接着进瑞士,过日内瓦。她在日内瓦湖边拍水鸟的照片。发布到网上不久,她收到一个名叫劳拉的女人的私信:“嘿笑!我是你朋友的一个朋友。你会来苏黎世吗?我可以当导游,带你去看看瑞士的乡村。”方含笑高兴地回复说好。
跟劳拉约在苏黎世火车站的守护天使见面。那是一个肥胖臃肿的蓝色女人雕塑。悬挂在半空,穿着花哨的衣裳,背着金色的翅膀。名字叫作“娜娜”。“她象征着快乐的,自由的,自信的女人。”劳拉介绍说。
劳拉跟方含笑差不多年纪。但因为是白人,眼角皱纹明显;反而是方含笑,遮掩白发以后显得年轻。忽略明显的皱纹,劳拉依然很好看,像洋娃娃。金发碧眼,肤色如雪,如魔幻故事里的精灵族公主。只是故事里的公主不老。
这不是方含笑第一次来苏黎世。这是一个金融城,除了各种老牌银行乏善可陈。她每每来,都下榻在利马特河西岸的商务酒店,并未去过河东。劳拉带方含笑步行去看苏黎世湖,看歌德与莫扎特镇守的歌剧院,带她沿着老街去山丘顶上的教堂,沿途请她喝了一种味道古怪的汽水。
当晚劳拉带方含笑回家。她家在苏黎世东北七英里的村落里。那里有成片的牧场,成群的牛羊。只是因冬景萧疏有些落寞。“你要是夏天来就好了。”劳拉说,“夏天,所有牧草都变绿了。草坪上开满各种颜色的花朵,非常非常的漂亮。你下次来瑞士,一定要在夏天!”
“夏天?下次?……我不知道……我觉得我不一定来得了……”
“冬天也是很好的。大家冬天来瑞士都是为了滑雪。你会滑雪吗?”
方含笑想起在纽约做分析师时,被合伙人带去滑雪的往事。她根本不会滑,可是为了融入集体拼命地滑。去挑战她根本不能驾驭的坡道。结果摔到鼻青脸肿。
“不会……”她惭愧地说,“很久以前学过一点,摔得很厉害。没有坚持下去。”
劳拉笑起来,“你跟我哥哥一样。他也不会滑。他摔了两次以后,就再也不肯跟我们去滑雪了。可是,每个瑞士人都会滑雪。”她想了想又说,“当然不会滑雪也没什么。”
劳拉的丈夫在温特朵的一家银行上班。劳拉自己是音乐老师。她有两个孩子,都在上小学。第二天她把孩子送去学校后,就带方含笑去瑞士南边看湖。
“我父母住在库尔华登的小山村里。那也是我长大的地方。在阿尔卑斯的怀抱里,非常非常漂亮!我带你去看。”
是一个晴朗的冬日。高速两面的风景简直美到不忍再看。山巅的冰雪,被阳光镀上一层金,又经层云渲染。光与影在天地间交织出震撼人心的图腾。近处有牧场牛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