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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方含笑爬进尘土堆积的座椅里,捡出有三个轮子的,毛茸茸的,丑不拉几的小熊。它褪色得很厉害了,已经看不太出颜色了。她跟它打了个招呼,“嘿!蓝熊。”它没有回答。它的头顶不再发光。
她少女心勃发。拍掉熊的灰尘,把熊抱出来,跟张叔说,“这个熊,我要带走啦。”
方含笑在奥克兰买了一辆最新的莱克萨斯敞篷。她早就幻想开着敞篷车去 1 号公路兜风。幻想里的 1 号公路阳光灿烂,沿着海岸线朝南延伸,而自己戴着墨镜飙着车,一路放着摇滚。最初的一个小时的确符合幻想。她在阳光灿烂的海岸公路上急驰,墨镜反光,长发飞扬。然而好景不长——三月的太平洋太冷了。她被冷风吹得嘴唇青紫。
在佩斯卡德罗她停下来,把背包里最厚的衣服取出来披上。坐在公路边的岩石上抽烟,一面看海。破烂熊坐在她身边。忽然就有想哭的冲动。她于是取下墨镜放声哭了一会儿。可是熊没有如以往一样出声安慰。
她找到充电宝和 USB 线给熊充电。充电许久熊也没有反应。“笨蛋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她问它。心想它只是睡太久了。充满电它会醒来的。于是一直连着线。
一直到后来才想起来,蓝熊的主机没有了。无论再怎么充电,它都不会醒来。
开到圣塔克鲁斯,她冻得实在受不了。于是去城里买了厚厚的冬衣;卖了敞篷车,换成一辆保时捷 Panamera。她在圣塔克鲁斯歇了一宿,次日出发。很快离开了 1 号公路,转到 101 州道,一口气开了八小时。当天晚上抵达拉斯维加斯。
下榻凯撒皇宫。打电话订了克丽欧佩特拉别墅套房。那是一个五千平方英尺的酒店套房。客厅里有一架钢琴,处处摆着精致的瓷器与水晶。浴室有桑拿,有蒸汽浴;有健身房;有一个八百英尺的阳台,阳台上有泳池,俯瞰拉斯维加斯长街。酒店门童殷勤地送她到房间,原意是为她拿行李。可是她只有一个破书包。她抱着熊进了克丽欧佩特拉别墅,四下张望,低头对熊说:“笨蛋熊,你还没住过这么好的房间吧?——我也没住过。我爸爸知道我这么乱花钱,肯定要骂我了。”她走到屋外阳台上看了一下,又对熊说,“我们来自拍吧。可是不要告诉爸爸。”
她给扑克 J 发短信,说她到了。当天晚上她什么也没干。就坐在阳台上看凯撒皇宫门前的灯光音乐喷泉。那喷泉真是好看,缤纷灿烂。高潮接连不断。然后止息。水面平静,丢失波澜。
早上六点她收到扑克 J 的回复,表示欢迎。他接着告诉她,德扑比赛已经进入后半程,随时欢迎她的加入。
她在床上懒懒地躺到中午,一面拿酒店的平板电脑玩德扑。然后去威尼斯人酒店买了一堆裙子和鞋子。回酒店后做了个桑拿。六点叫了一个家常牛排,又心血来潮点了北京面馆 9 号的小笼包。晚上八点她收拾打扮停当,穿了一条胡萝卜颜色的绸缎长裙,去诺布别墅。
诺布酒店是凯撒皇宫的店中之店,日式风格。诺布别墅套房是凯撒皇宫价格最贵的屋顶套房。设计师是个美国人,但却是完全日式的室内陈设。一进套房就有柠檬与生姜的味道扑鼻而来。进门先通过一个两面浅灯屏风的长长走道。屏风上是酒店新收的现代画作,与日式装潢不甚和谐地搭配在一起。屏风之外分别是洋酒吧台与寿司吧台,辅以桌式足球等各种娱乐设施。走道尽头是三面落地窗的巨大客厅。沙发桌椅已被收起,中央为一张日式长几替代。长几上堆着筹码与扑克。可因为环境太有禅意的缘故,几乎不像置身赌场。
客厅入口对面是玻璃门,通过即是天台。天台上有酒吧有烧烤的铁架,有一个禅意花园,还有一个意大利人设计的水池。那水池似是罗马特莱维喷泉的拙劣模仿,只是池不够深,水不够绿,又无有白色理石的衬托。最后只变成供于点缀的一汪水池。
方含笑与东道主扑克 J 碰头。扑克 J 也是个犹太裔银行家;年轻时是个交易员,做过对冲基金,跟芬克斯坦有不多的交情。后来混迹于赌场,热衷于召集德扑高手组赌局。这一回是他组的比赛,邀请了洛杉矶、维加斯的黑白道名流。他自己赌得很有分寸。因为做惯金融行业,知道如何控制风险。
据扑克 J 自己说,参与赌局比赛的一共有二十一个人,包括扑克 J 自己。有些当晚没有露面;有些露面后又匆匆离开。还有一些,一夜豪赌后用光筹码,就此淘汰出局。
方含笑用等数的美元换得一百万筹码。没有马上参与赌局。第一个晚上她只是在客厅与阳台的几张赌桌之间走来走去。因为是女人的缘故,没有引起赌客的警惕——但并非没有引起注意。她那身胡萝卜颜色的裙子叫人过目不忘。她怀里抱着的一个古怪的绒毛玩具,更是引发人的好奇。她解释说她有轻微的精神分裂症与被害妄想症,医生建议她吃药和怀抱玩具。男人们以为她是哪个有钱人的情妇,时不时邀请她坐在身旁,盖牌以后给她抛媚眼。受到邀请时,她便抱着熊安静地坐着,一面观察所有潜在对手的牌风。
第二天晚上,她换了一条裙子,仍然是橘色。她开始上桌,可是玩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