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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金池的比例;只有在跟注与奖金比例高于赢牌概率时,她才会选择继续跟注。她也有拗劲上来的时候,会无视赢牌概率坚持跟注。这导致了她在网络德扑中摊牌率偏高的情况。但是,如果就此判断她激进冒险,又是不够妥当的。她的那一部分盖牌的局数,有效避过了所有高额跟注与全押带来的风险。赢是你不可控制的,但输多少是你可以控制的。她巧妙地把自己平衡在一种激进与保守之间。
因为这种对于概率的熟稔,与对于风险的本能的掌控,两个晚上下来,她没有被淘汰出局,但也没有太好的发挥。总的来说是一名不够引人注目的选手。这也形成了牌友们对她的印象:是个有钱人的情妇,知道怎么玩牌,但也仅此而已。
男人们显然也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托尼巴尼没有认出她——怎么可能认出她呢?当初连火鸡也没认出她呀。托尼巴尼把她当作一个可以追逐的女人。他一面收拾着其他玩家,一面开始朝方含笑抛掷暧昧的眼色。方含笑笑望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梳理头发,一面感受鲁格尔手枪传过来的粗糙的冰凉。
托尼巴尼的牌风不可预测。就像方含笑拗劲上来,故意不按原则跟注,以此干扰人们对她牌风的判断,托尼巴尼这种不按原则的行为更多,多到好像他没有一套成型的出牌原则。他有一段时间把牌打得非常保守;就在人们以为他不具有威胁性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一个两对的机会,全押,干掉了筹码排行榜排名第七的俄国人。在那一局中,方含笑及时止损,在翻第二张牌时就放弃了跟注,没有太大损失。但是除她和扑克 J 以外的六个人都被套住了,退出越晚的损失越多。托尼巴打的打发有一点类似于文火烤青蛙,每次加注足够大,但又没有大到引起警惕,迫使人们怀着不愿就此损失的想法继续跟注,直到最后被强迫全押——等到他们全押的时候,本来也没剩下多少筹码。这样,第七位的俄国人与大家握手,离开牌桌。托尼巴尼吃掉第七晋升第三,手上有三百二十万筹码。方含笑变成第八。第七位换成了一个加拿大人。
筹码多的好处是很明显的。当筹码不够多的玩家,试图通过全押的方式来吓退对手时,没有人会买他的账。排在第七位的那个加拿大人,这时成为托尼巴尼的攻击目标。托尼巴尼对此毫不隐讳。每次加拿大人加注,托尼巴尼就会加一个更高的注;两次加注后,加拿大人的筹码所剩无几,索性全押——而这样的全押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最后摊牌,加拿大人拿到的只不过是两对,一对 K 与一对 A,托尼巴尼手上是一对 3——而公牌中的 3 是最后一个翻出来的。这意味着,托尼巴尼在手里根本没牌的情况下疯狂押注。他要么是心理素质真的很好,要么是根本不在乎输。
托尼巴尼吃掉加拿大人,手中掌握四百多万筹码,晋升第二。方含笑变成第七位。她手上这时仍然只有一百二十万筹码,从入局以来既没大赢也没大输。她笑着抬眼问托尼巴尼:“你总是跟第七位过不去吗?下一个轮到我了吗?”
托尼巴尼笑着露金牙,“我保证我不会弄疼你的,宝贝。”
但是方含笑牌风很稳。她软硬不吃。只要跟注与奖金比例低于赢牌概率,她就坚决不跟。她的摊牌率变得很低,大部分局数都早早盖牌。托尼巴尼甩着辫子对她抛了个暧昧的眼色,“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宝贝。”
方含笑以手托腮,笑着回了一个媚眼,“好玩的在后面,托尼。”
她心里深深地清楚,翻盘致胜,秘诀在于抓住时机。手气再差的人也会有牌好的时刻,关键是怎么抓住那样的机会,尽可能多地赢得筹码,就此在世间立足。
而在那之前,盖牌一百次都没关系。
她不停地盖牌,在赌桌上形成了牌风稳健、谨小慎微的印象。在拿到一对 Q 后,她开始主动加注。托尼巴尼注意到她的主动,进一步加注。排名第六的墨西哥人跟注。奖金池很快超过了一百万。翻最后一张牌之前,托尼巴尼再一次加注五十万,迫使方含笑与墨西哥人全押。方含笑笑着将筹码推出来。摊牌,公牌中有 Q,还有一对 10;方含笑有三条 Q;墨西哥人有三条 10;托尼巴尼手上一对 AA。墨西哥人出局。托尼巴尼输一百万,掉到第五。方含笑胜,筹码翻番,晋升第三。方含笑托着脸,笑着对托尼巴尼说:“两对是最糟糕的。三条或者顺子,随便一个就可以打败你。不知道吗?”
托尼巴尼咧嘴笑出金牙:“我喜欢给我的对手造成他们会赢的假象。因为他们输得最惨的时候,是他们以为自己要赢的时候。”
托尼巴尼是把“偷鸡”(bluff)玩得最好的那一个。当他疯狂加注时,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真的牌好,还是在虚张声势。他凭借表演手段,向牌友们传达他牌好或不好的印象,以此赢得筹码。很快他干掉了排位第六的那个人。他拿到好牌,又一次在虚张声势,行为举止处处让人以为他手中并无好牌,以此诱使排名第六的美国人跟注,最后再一次如法炮制迫使对手全押。全押的结果当然是输。托尼巴尼侵吞美国人的全部筹码,晋升第二。
而方含笑是软硬不吃的那个。她不在乎托尼巴尼是不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