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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自由,脚踝绑有定位器,除了一周一次去医院,其他时候只能呆在家里。
张久全是没有什么做饭能力的,并且对买菜这件事很不耐烦。伯克利的外卖选择有限。方含笑没办法,只能自己挺着肚子下厨。到她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连张久全也不忍心再看她一边抹汗一边做菜了。于是一款新型机器人横空出世——炒菜机器人。
张久全在键盘上敲打五分钟,长舒一口气,回头朝方含笑说:“搞定!”一面啪的一下按下回车键。
胜利六号一脚踢翻菜篮子,蔬菜水果滚了满地。宇宙五号悬停半空,它的摄像头和中央处理器高度运转,然后极其智能地从地板上抓取三个番茄,一路晃晃悠悠吊到水池里,再扑通一声扔进去。水龙头自动打开,一边哼歌一边朝西红柿浇水。旁边的机械臂一手抓住西红柿,一手按住正在滚动的砧板,又从旁边的鸡蛋盒子里抓出三个鸡蛋。切菜机器人正常发挥,抓起不怎么锋利的菜刀,把西红柿和鸡蛋一起拍得稀巴烂。与此同时炒锅自己爬到灶台上,屁股被灶台烫着,大叫一声逃走。砧板十分生气,愤怒地蹦起来,本意是想把西红柿和鸡蛋弹到锅里,但是这一弹就弹到了张久全的键盘上,番茄汁和蛋清洒了他一头一脸。
方含笑早上五点起床,折腾到现在早已脱力,瘫在隔着厨房与餐室的矮墙上,“我们叫外卖吧……”
这一天是蓝熊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的首次公开募股。纽约证券交易所门前插着美国国旗,中国国旗以及蓝熊司旗,大理石石柱上以蓝熊条幅覆盖,门口台阶上到处是蓝熊的吉祥物蓝熊。
蓝熊几个业务板块的确都需要融资,但方含笑一直反对蓝熊的过早上市。入狱服刑前,方含笑就跟佳慧说,“千万不能把上市作为企业发展的目标。一上市,公司就不是自己的了,许多决策会丧失灵活性。作为公司高管,你要把注意力放在产品上,放在用户上,而不是放在股市动态上。自己的实力不够硬,过早卷入资本市场,只会被资本力量绑架。”
问题是蓝熊早已不是她方含笑的了。参与 EF 轮融资的私募要套现,持有蓝熊股份的合作伙伴要套现,包括英麦在内的几个蓝熊的产品分销商希望通过上市提升蓝熊知名度。加上张安迪本来就是资本运作的高手,极力促成蓝熊上市。佳慧虽然是 CEO,但在融资问题上话语权有限。而董事长张久全呢,对于钱的事一向很淡漠,他只会花钱——蓝熊有钱以后,他更加变本加厉地升级设备,更新系统,同时在世界范围内,高薪网罗机器人与人工智能工程师。蓝熊的年度营业额虽然超过两百亿;但是蓝熊每年在研发上的投入高得吓人,不融资就填不上巨大的亏损缺口。一来二去,蓝熊上市板上钉钉。
对于上市这件事,蓝熊管理层欢欣鼓舞。他们中的很多人,就要变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了;方含笑则完全高兴不起来。张久全对华尔街从来没有好感,上市敲钟这种事当然也不可能请动他——他知道方含笑一年以后还得接着回去服刑。相聚的时光如此有限,能多一天是一天,能多一刻是一刻。
蓝熊 IPO 的敲钟人,是八位蓝熊的客户与合作伙伴。他们中有蓝脑最早的创业公司客户,有蓝海方面派来的代表,有引进香菇餐饮机器人的小饭店老板娘,有使用蓝熊仓储系统的仓库管理员,还有一直支持蓝熊伙伴机器人的小朋友。最后按响 IPO 钟声的,是方含笑的那个三只轮子的熊。
它还会闪光,但已经不会说话。三个轮子也不甚灵光。方含笑入狱后,那个熊一直在张久全手里。他虽然很努力想把它修好,但是要彻底修好,就要替换所有硬件。他没忍心换,于是熊一直坏着。
方含笑对 IPO 这件事实在是口嫌体直。她反对上市,却在敲钟这一天早早起床,开 VR 投影接收蓝熊宣传团队从纽约发回的现场直播。
说是敲钟,其实是按响纽交所敲钟台的按钮。纽约时间早上 9 点 26 分,旧金山时间早上 6 点 26 分,肥嘟嘟的蓝熊被抱到敲钟台上,在上面乱滚。钟声本来应该是“当当当当当当当”的,敲钟时大家热烈鼓掌;结果因为笨熊一直在乱滚,钟声变成“当,当当,当的当当当”。小朋友踮着脚尖,把熊按在敲钟钮上,钟声才终于变成“当当当当当当当”。
蓝熊一半的核心高管都在纽约。佳慧作为 CEO 和蓝熊的对外发言人,早就被记者团团围起。彭博社的记者问她,作为如此年轻的科技公司 CEO,亲眼看公司上市,是不是很开心很激动。结果佳慧说:“不,我不开心。”她面对镜头沉重地说,“我的老板,蓝熊的合伙创始人方含笑,她一直反对上市。我对蓝熊上市感到忧心忡忡。”
记者问她心情只是客套,她这样回答,记者登时没接上话。佳慧对着围上来的一大圈话筒,很诚恳地说,“但是在这里,我想对我的老板,还有蓝熊的客户和所有投资者们说:请放心。上市不会改变我们的使命。蓝熊永远是一家技术导向公司,而不是资本导向公司。我们的管理层会尽最大的努力,给工程师最好、最宽容、最有动力的环境。我们致力于用科技,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
“美好不是一